直奔书房。
顾应秋的尸体仍在角落之中,还盖着李君言临走前留下的毛毯。
老人神色安然,走得并不痛苦。
黎王已经猜出了李君言所做的事情。
但无所谓。
他本就没打算一直瞒着,让黎王知道,也并非没有好处。
李君言对顾应秋的尸首对坐,直到夜深,仍旧相顾无言。
看着窗外彻底被墨色掩埋的天穹,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几乎生锈的身子。
用一床被子将顾应秋的尸身包裹,背出书房。
而后敲响主屋之门。
里头没有回应,只是顾引桥很快打开,看着背上鼓鼓囊囊的李君言,瞬间明白后者的用意。
没有说话,从他手中接过,跟在李君言身后离城。
因为昨夜之事,如
今城门上下皆是看守森严。
好在李君言身负皇命,说要出城调查,又给了看守的兵甲些许银两,算是请哥几个饮酒,这才与顾引桥顺利离开。
二人快马在官道奔驰片刻,停留在一片树林之前。
风声嘶啸,钩月悬天。
四周只有忽隐忽现的夜鸟之声。
李君言翻身下马。
从马背取出锄头,沉默挖着。
顾引桥站在他身后,双手抱住父亲尸身,同样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坟冢也算是挖好。
李君言的身子本就有些虚弱,如今早已大汗淋漓。
但仍是与顾引桥一同将尸首放入坑洞之中,小心埋好,安插石碑。
顾应秋一辈子都没法用自己的身份活着,甚至连假身份也不能公之于众。
到死也是一样。
碑上文字简单。
引桥先父应秋阁下墓。
做完这些,李君言好似浑身脱力一般,坐在旁边,许久没有说话。
半天总算是憋出一句:“老先生,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可安息。”
说着掏出一抔黄纸烧净。
顾应秋的神魂好似听到了这话,风卷天南,灰烬登天旋起,瞬息消散不见。
李君言话音落下的瞬间,脖颈上浮现一抹冰凉。
“李君言,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