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
李君言牵着马,缓步停在了宅子门外,手中还攥着李玄武给的文卷。
只见此时大门紧闭,黄昏下看着,稍稍有些冷清。
但不知为何,还是站在这里,李君言才感到些微心安。
他穿越而来,一睁眼便是被押送刑场的路上。
也只有这个地方给了他一个落脚去处。
无论宫廷还是沙场,总归是这老宅才算家。
随即绑好马匹,上前推开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院子里头正在打扫的女子便愣了一下。
怔怔扭头看来。
“君言?”
“我回来了。”
李君言笑道。
眼前的苏轻歌早已褪去一身绸缎,此时竟好似寻常女子一般,手中握着扫帚。
但脸颊上出尘如仙的气质,依旧未减分毫。
苏轻歌愣了半天。
只是定定看着李君言的脸,许久说不出话来。
但微微颤抖的眼瞳与边缘处缓缓弥漫的温热,还是暴露了这丫头的想法。
李君言也并不多说。
上前便将其拢在怀中:“抱歉,来得晚了一点。”
“嗯。”
苏轻歌含糊不清道,倒是并未拒绝。
“苏姐姐,你那边结束了吗?饭菜好了。”
正当二人无言相视,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后方屋内传来。
随后走出宋曦桐
。
看着好似突然出现的李君言,正欲叫苏轻歌用膳的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宋曦桐的出现,也让苏轻歌意识到自己光天化日被一个男子抱着,是何等大胆,顿时绯红脸颊,退了出来。
“少爷。”
李君言也并不介意,笑了笑,冲小丫头一摆手:“这些日子可还好?”
三人随即寒暄一番,被宋曦桐拉到屋内用膳。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宋曦桐不免有些心疼。
酒足饭饱,李君言揉了揉肚子,舒服了。
在突厥这么多天,除了开始还能打些野味,其余的时候,都只能吃点干粮。
早憋坏了。
还是自家小丫头的手艺好!
苏轻歌与宋曦桐问了些战场上的事情,李君言也权当讲故事。
虽然有意将其中的凶险掩饰下来,但二人机敏,仍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出命悬一线来。
饭后宋曦桐留下清理,李君言便走到院子中。
寻了张椅子坐下。
深吸一口气。
此时星垂天幕,夜风温凉。
李君言将双手垫在脑袋下,倒是惬意。
与那种每日血汗相伴比起来,他仍是更贪恋这种日子。
只是世事万般,由不得他。
此时留下给宋曦桐打下手的苏轻歌缓缓走出来。
站在李君言身边
,轻声道:“谢谢。”
李君言已经与她说过了苏靖与卓逸君的情况。
前者不过是一个名真实假的诱饵,渡过内湖之后,便由大周之人接应,早已安全回到皇城之中。
只是一路奔波,伤势复发,还留在太医院之中休养。
至于卓逸君,在瀚拔城攻破之后,李君言兵出险道,绕侧翼,奔袭突厥王廷。
在半道将遇到被围攻的卓逸君,自然也将其救了下来。
只是此时二人都身负伤势,为免传入百姓口中,挫了二人英名,动摇军心,这才一直未曾露面。
李君言知道她在说什么,淡笑道:“不必,应该的。”
随后脖颈处似是传出些香风来。
顿时一凉。
一只素手便悄然触及他的脖子。
“别动。”
或许是察觉到李君言的身子震了一下。
苏轻歌忽然说道。
“漠北干旱荒芜,你才去了这些日子,整个人便黑了不少,身子也粗糙了。”
“这是卓娘之前给我的药膏,说是对这类有奇效。”
李君言顿时了然。
好家伙。
古代版的美肤膏?
该说不说,毕竟是个女将军,这一道上的创造力,真非他一介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但不知为何,那手在自己脖子上涂抹的微痒触感,让李君言呼吸
微微粗重。
随后猛地回身,一把抓住苏轻歌的双肩,顿时便对着后者樱唇俯下身。
苏轻歌眼瞳骤然放大。
但下一秒颤抖着睫毛,闭上眼。
似是接受。
好在李君言还是有些底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