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看着面前给宋曦桐夹菜的李君言,整个人都一阵萎顿不已。
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到这位大爷了?
方才下值便被堵在了李君言堵在家门口。
二话不说便是要请张文吃饭,随后拉到了酒楼之中。
“李大人……您找老臣,究竟是有何事?”
张文小心翼翼,斟字酌句道。
生怕一个字没说对,便被这小子在陛下面前告上一句。
毕竟当初那般大的事情,陛下都要死保,此人绝对开罪不起。
李君言淡笑道:“张大人为何如此客气?”
“小子在吏部做事,您是上官,按理说,自然要摆酒好好请一次。”
“不必如此拘谨。”
张文眼皮子微微抽搐。
这话说的,到底谁是上官来着?
但还是无奈苦笑道:“李大人哪里的话,你我也算是忘年,宴请就不必了,老臣还有事情要做,便先回了,李大人自便。”
“张大人。”
正当起身要走,忽然被李君言叫住。
而后面前出现了一叠文卷。
李君言收回手,让宋曦桐不必紧张,而后说道。
“张大人也是两朝老臣了,一直深受陛下信重,听说您最大的愿望,是想要安然告老?不如先看看这些。
”
张文听得心惊肉跳。
随后翻开桌面上的文卷,大略看了一眼,整个人便仿佛是垮塌一般,倒在椅子上。
“你……”
张文老眼瞪大,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君言。
好似在看什么鬼怪一般。
“你怎会知道?”
“张大人,都已经是夜幕时分,还在操心朝堂之事,着实是勤政爱民。”
李君言答非所问,只是笑道:“不过,你便是这般勤政爱民的?”
“吏部为官二十六年,贪墨朝廷银两四十七万两,收受他人钱款,三百七十九万两,强抢民女,囚在城外某间房产的地窖之内,用以取乐……”
一口气列出一长串。
李君言这才抬眼看向张文,一拍筷子:“张大人果真是好官一个!”
文卷之上,桩桩罪名写得清楚。
一旦呈交李玄武面前,下场如何,张文清楚。
至于来历,自然是他让顾引桥所为。
对于一个连千牛卫都能骗过的高手而言,张文家中那些个家丁,也不过都是摆设。
“你家中的账册,还有城外抢走的民女,此时都在我手中,张大人应当是知晓利害的。”
张文这才明白,自己终究小看了李君言。
他一直以为,李君言能这
般顺风顺水到今日,不过是李玄武毫无原则的力保罢了。
却未曾想到过,李玄武那般精明的人,如何就会保一个废物?
毫无防备,便将自己把柄交托。
张文颤抖着声音:“你要什么?”
李君言将这些拿给他看,自然不会只是简单的示威。
话音落下,便听到李君言淡笑。
“放轻松,小子不会为难大人,这些事,我也可以当做不知晓。”
“只是希望大人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
果然……
李君言又将一份文卷扔出,双手交叉:“礼部右侍郎王涵之,左侍郎王府然,二人罪证都在此处。”
“明日早朝,小子会托病不入,到时候,希望大人将这些东西,递交给陛下,弹劾二人。”
王涵之,王府然……
张文额头上尽数都是冷汗。
这两人他自然不陌生,都是礼部尚书王开家中子弟!
这么做,也就相当于自己与王开撕破脸皮!
那两个小子的罪证更是令他心惊胆战。
他本以为自己便足够过分,却未曾想到,二王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拎出来都足以杀头!
“李大人既然已经拿到,为何不亲自递给陛下,也算是一大功……
”
张文试探道。
李君言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
冷笑一声。
“这些罪证,本官可以确保属实,张大人只管拿去便是,至于为什么要张大人送?这件事,阁下莫非觉得你可以选吗?”
眼神冷厉不堪。
他就是要故意将张文也拉下水来。
这老小子自以为能脱身而出?
却不知晓已经与其余之人一般,入了李君言的黑名录之中。
张文也知道自己没得选,只能接下罪证,躬身行礼之后,结账离开酒楼。
二人在楼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