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屯门中心外围一处荒地上挂起了明亮的灯泡,将这荒凉的地方照得通明。
时不时有车辆停下,走下几位动作粗犷却脸色深沉的大哥。
“这地方还是以前我们看戏的,后来改来改去,最后还是荒废了下来。”
兴叔专注地看着眼前围起来的简陋剧场,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脚下却不注意差点被绊倒。
好在棠哥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兴叔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要小心一点脚下哇,不然扑街了那就亏大啦。”
兴叔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身体不知道有多健康,就是扑街了也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硬朗!”
“是不是真的那么硬啊?”
另一旁的菜头打趣地往兴叔下半身瞄了一眼,“今晚结束了,不如一起去我的ktv那一展风采?”
刚站稳,兴叔毫不避讳地挺了挺腰身,“我怕吓死你们啊!”
众人一阵哄笑。
笑着笑着,等靠近剧场门口的时候,兴叔又突然把脸一板。
“大家都是在屯门长大,又是在屯门混起来的,谁都想着这里好,我没说错吧?”
菜头一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嬉笑着说道:“当然是想着屯门好啦,难道像以前那样大家一起当穷鬼咩……”
他一转头,正好就撞上了兴叔严肃的眼神,吓得他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
“你知道就好。”兴叔严肃地说道。
“菜头,上次你为难毛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因为你没有做得太过分,但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就得意。”
“哈,”菜头笑容僵硬,“兴叔你在说什么啊,毛生在屯门建港口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他……”
面对兴叔,以及大家投过来的注视,菜头硬是没能说下去。
当然,主要是因为屯门人本来就团结,而他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他之前私自收钱为难毛啤蛇,损失的利益里其实也会有他的一部分,所以及时收手了,事后更是把钱退了回去。
因此,他并没有那么愧疚。
“是,没错,我之前确实是收了钱,但我……”
兴叔却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能主动承认,就说明还不到最坏的时候。
“之前是之前,港口的事情毕竟没有出问题,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他体贴地说道。
菜头有些着急,“不是,我没有……”
“好了,这事可以翻篇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兴叔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狡辩”。
“最重要的是现在……菜头,毛生给我们带来的是未来,但如今选屯门话事人,决定的是现在以及今后屯门日子能不能安稳,你,包括这里的各位,就不能再收钱办事了,听到了吗?”
兴叔语气不重,他只是年纪大,本来也没资格当着大家的面说这种话。
只是自从港口计划开建后,他们的利益主动或被动联合到了一起,那这时候团结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然,以他们在屯门的体量,到时候毛啤蛇要是耍点小手段,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而其中,选一个可以居中调节的话事人,还能展现他们对这个未来话事人的支持。
到时候有洪兴作为第三方,碍于情面,起码毛啤蛇至少不会做得太过分。
当然,他们还是很满意毛啤蛇目前的安排的,只是双方力量太悬殊让他们有些不安,才想着未雨绸缪而已。
因此,兴叔虽然不是大家的头,但说起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反驳。
“嗨,这道理我们都懂的。”棠哥笑着说道。
“俗话都有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时的钱财和以后的安稳生意,眼睛没瞎的都知道怎么选啦!”
说着,他转而用手肘戳了戳菜头,“对吧?”
“……对。”
菜头勉强一笑,完全没法在意这俗语用得不对。
好在现在已经天黑了,就一盏灯泡的光打过来,看不出来什么。
特么的,这老家伙眼怎么就这么尖了?!
其他人不疑有他,纷纷点头应和。
而他们这一小群人聚在这里,山鸡守在剧场门口,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山鸡示意蕉皮推着轮椅过去。
“兴叔,还有各位,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吧,里面都收拾过了,干净了很多。”
毕竟是荒废了很久的剧场,这一整个下午他们也没闲着,修缮了许多不牢靠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把那些破烂腐朽的木椅全都给换了一遍。
自知今晚有多重要,山鸡对此非常上心,脸上更是写满了信心十足的笑容。
看到他这模样,早有意支持山鸡的兴叔等人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