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楚烟被拎着衣领,只能四肢胡乱扑腾,小脸憋得通红。
干嘛欺负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真讨厌。
霍逸成寒着脸:“阿爹阿娘何至于吃人命钱,我们家根本不缺钱。”
霍嬷嬷答:“霍家也不怕钱多。老爷夫人已经做此打算,我便不能容许任何人打破他们的计划,这两日,还请宋小姐安生的在院子里静养,不必出门。”
宋楚烟愣了一下,开始扑腾。
“本来我来到霍家也没出去过!”
“那更好,看来你能很好适应这里,并没有出去的必要。”
“……”
嬷嬷的嘴皮,实在厉害。
宋楚烟扑腾的没劲,没力气跟她争辩。
霍嬷嬷眼见夜深,宅院里闹得这么兴师动众,敷衍了霍逸成和宋楚烟两句,便叫所有人都撤走。临走时,只是吩咐小红小翠多盯着点两个人,不许踏出宅院一步。
大门一关。
宋楚烟坐在霍逸成的旁边,抱着手臂,生闷气。
霍逸成轻咳了几声,偏头看她:“我天花才好,大夫说身上还带着病,不宜四处走动,不然便可以去见爹娘,兴许能说服他们了。”
“错了。”
宋楚烟纠正他,“种牛痘的法子既然这么好用,你爹娘肯定已经用上了。并不是不能见你,只是……他们不想见你。所以瞒着你外面的事情,连院墙外的人都要驱逐,就是怕你听到风声。”
霍逸成的眉头愈发紧皱。
他在养病的这几年里,的确是很少从院墙外听到什么声音,因着每日的汤药,他每天夜里都睡得很沉。
今日若非是一直挂念宋楚烟的情况,他也不会强撑起眼皮爬起来,更不会听到这今天这一场戏。
宋楚烟又说:“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你和他们不同,而且,你的话必定有一份分量,他们才有意避开你。这一点,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利用?”霍逸成不解。
“嗯呐,利用你,让你爹娘放弃卖药方的法子,造福玉泉镇。”宋楚烟攥紧了小拳头,虚虚挥舞了一下。
霍逸成被她可爱的动作逗乐,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认真的答:“听你的。”
……
翌日。
霍逸成一病不起。
大夫被霍嬷嬷从床榻里挖出来,穿着里衣就被家仆扛进了房间,跪在床边给霍逸成诊脉,这一诊,瞬间清醒。
“这这这……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什么!”
霍嬷嬷一听,当即慌了神。
宋楚烟从外间哒哒跑进来,红着眼眶往霍逸成的床边一扑,喊得声嘶力竭:“霍哥哥不要死!”
霍嬷嬷听见死这个字,脸上的血色褪尽,揪着大夫的衣领。
“说!到底怎么回事,昨夜少爷还有力气教训下人,怎的今日……”
“老夫也不知道啊!这脉象微弱得很,老夫探过少爷的鼻息,气息也弱,这这这……像是将死之兆,却也不知道病症何在,照这么下去,人怕是不成了!”
大夫急的满头大汗,被霍嬷嬷责问了几句,也找不出救命的法子,只能说什么灵芝人参的熬了汤药往里灌,先续上一口命再说。
霍嬷嬷自然不能被这么敷衍,将大夫扔到地上。
“庸医!又是庸医!”
霍嬷嬷一双眼瞬间爬满了血丝,扶着床框的手都在颤抖,“为何庸医总是要同我们家的孩子过不去!为什么……什么人参灵芝吊着命,当年也是这样的……不行,小翠,赶紧将此事告诉老爷夫人,请最好的大师和神婆来!快!”
“啊?”
宋楚烟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
好端端的大夫不用,要大师和神婆干什么?
前几天,自己才给他们戳穿一个神婆的面具呢!怎么不长记性!?
她还没来得及多问,后颈却被霍逸成轻轻的摁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动。宋楚烟也不懂他的意思,哇的哭出声:“霍哥哥不要死!”
“……”
霍逸成的眼皮子狠狠抽了一下——不是这个意思。
霍嬷嬷失魂落魄的往外去,地上的大夫更是不敢多待,拽着药箱,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外冲,嘴里还嘀咕要马上离开玉泉镇,到更远的村镇上去。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霍逸成总算睁开眼,宋楚烟赶紧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下来,拍拍他的胸脯。
“辛苦小少爷装半死了。”
霍逸成缓缓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被针扎过的地方酸酸麻麻的,气也喘不上来。好在宋楚烟用一双小手仔仔细细的给他揉搓暖和,又按压他的穴位,直到他脸色恢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