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家国，她阿娘和哥哥果然是绝世大好人。
宋楚烟在心里偷偷给出答案，沈奕川也渐渐回过神，紧了紧妹妹的指尖：“刚才走神了。”
“没关系，我已经帮哥哥好好谢过叔叔婶婶啦。”
“妹妹真靠谱。”
沈奕川毫不吝啬夸奖，又去问了几个人，想着整理好北方的情况回去告诉母亲。
两人折返时，却被两个高大的男人给拦了下来，沈奕川瞧见两个男人身形笔挺，手搭在腰间的包袱上，那动作倒像是惯会压着刀柄的官兵，不着痕迹的护在宋楚烟面前。
“叔叔们，是想问问南下的路吗？”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收回了压在包袱上的手，其中一个人弯身看来，刻意靠近沈奕川的脸。
“你们两个孩子的爹娘在哪儿？怎么孤零零的在这问路？”
“我们没有爹娘，跟着村里逃亡的叔婶们在附近歇脚，过来帮忙打听消息，看看咱们是要北上还是南下。”沈奕川乖巧的应答，用袖子虚虚的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又问，“叔叔们是从南方来的吗？南方平安不。”
男人们见沈奕川抹去脸上的泥尘，还是灰扑扑的样子，微微蹙眉。
这和通缉令上那张白嫩俊秀的小脸，相差甚远。
沈奕川脸上多了些伤口，还有长久不曾洗干净的灰尘，不担心一眼就被看出来。他倒是知道心虚避开脸，更容易被人怀疑，径直对上男人的眼，像是个单纯在等待答案的乖巧孩子。
男人打消了戒心，重新直起身子，随意回应。
“南方还算平安吧。不过，你们两个动作不像是村里人，父母之前是干嘛的？”
“爹娘身体不好，家里都叔婶操持的，叔叔是木匠，婶婶是造纸家的，我俩还有个姐姐叫杏儿呢，叔叔们路上可曾遇到过？”
宋楚烟边藏在沈奕川的背后，边探出半个脑袋，眼睛忽闪着。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嘀咕。
“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听说那家的小子是个滚圆的胖子，前两天才走失，怕不是……”
“通缉令上的母子也对不上，啧，京城乱糟糟的还派咱兄弟俩办这些个麻烦差事。”
“有啥麻烦的，前两日已经解决了肖家大哥，头都带回到皇宫里领赏了……至于他弟弟一家子，也没下死命令，到底是……看着点，找到人就行。”
沈奕川听了一耳朵，见两个人还在嘀咕，赶紧问：“叔叔，你们拦下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呀？”
两个男人回过神来，其中一人轻咳一声：“没什么，这世道乱糟糟的，两个小娃娃别在外面乱跑，快回去吧。”
危机彻底解除。
沈奕川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想带着妹妹离开，突然想到贾明的事儿，又大着胆子折返回来，问：“叔叔，你们知道清水县吗？”
“知道的，你们要去清水县？”
男人们明显没想到两个孩子会折返，对他们的怀疑又少了许多。
“还没确定，村长让我们多来打听，据说清水县山清水秀的很，适合咱们买地谋生。”
“清水县……”男人犹豫片刻，摇摇头，“倒是没什么新消息，应当是安全的。”
“谢谢叔叔。”
沈奕川这才带着宋楚烟离开。
“听起来那清水县还算靠谱？”
“不清楚。”宋楚烟拉着哥哥的手翻上坡，腰间的水囊被树枝子挂了一下，盖子揭开，里面的清水哗啦啦的流下来，她赶紧捂着空空如也的水囊，抿着唇，“没水喝了。”
“不打紧。我跟着石头叔他们回来时，知道哪里有打水的小河，我带你去打些水，保准不让你夜里没喝的。”沈奕川接过她的空水囊，将自己满满当当的水囊换给她。
宋楚烟笑逐颜开，乖乖跟上。
坡下，两个男人仍注视着他们。
“我刚才看那个小男孩儿还挺像的，看来是看错了，他不心虚，这女娃娃肯定也是他亲妹妹，瞧瞧这宠的。”
“既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就是普通孩子，你方才为何要说清水县安全？”
“不安全吗？”
“清水县里里外外，半个月没消息回京城，那能是好消息吗？”
“……啧，咱们总不能正事不干，追着两个孩子去说答案吧。算了，看各自运气吧，赶紧走。”
两人的确也急着找人，没跟上坡，从另一条小路跑走。
……
水声潺潺，近在咫尺。
宋楚烟和沈奕川各自躲在一棵树后，右手边就是波光粼粼的河面，左手边的草丛里，却有三只啃草皮的野兔，兔子瘦瘦小小的，啃草皮的时候脸颊鼓囊囊的，豆豆眼四扫，有些警惕。
宋楚烟翻出布兜子，沈奕川悄悄靠近，一人抓，一人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三只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