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棚子外。
瘸着腿的王春梅正揍李大壮,两个守夜的猎户左右架住嚎哭的王春梅。
“别光顾着打人,二狗怎么这是?”
“刚不还好好回去了吗?”
说话间,王春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把李大壮踹飞,哭的满脸是泪,抽抽噎噎:“都怪你,你非要拿二狗跟别人家的娃娃比!冬天里的蛇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吗?你为什么非要让二狗给咱家补条蛇,这荒山野岭大雪黑天里头,二狗上哪找蛇,要是出什么事,老娘让你赔命!”
李大壮心虚的抱头跪在地上,任她捶打。
慕思晚带着两个孩子闻讯赶来,听到这话,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环顾四周,入目皆是黑漆漆的风雪,别说找蛇了,就是找个人都费劲!
村长赶紧让所有人都爬起来找人,点燃的火把照亮黑暗。
找了大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不少村民都被吹得四肢僵硬,更不敢往林子更深处的地方去,翻林子的步伐更加缓慢,村长抖着腿跟在队伍末尾,李石头扶着村长,有些看不下去。
“还找不到李二狗的话,我们只能回去了。不能因为一个孩子,冻死其他家的人,而且……李二狗进山林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怕是凶多吉少。”
风雪迷人眼。
村长的眼睛里没有多少光亮,终于停下来:“不找了,回去!”
这话一出,队伍整个停了下来,几个跟李二狗玩的要好的男孩儿哇的哭出声,王春梅瘸着腿跪到村长面前,抱着村长的腿:“求求村长您再帮帮忙吧,咱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再找找吧……求求您……”
李大壮也跟着跪下:“求求各位了!再找找吧,只要找到我儿子,我给大家做牛做马……”
村长也痛心,可看着一圈被冻的打颤的人群,不敢用其他人的命,去赌这一个孩子的命。村民们也心生退意,可没人敢先一步回头,怕被记恨,大家僵持不下。
“阿娘,我们在这里待着更冷,再找找吧。”
宋楚烟软糯的声音刺破寂静,她紧握着慕思晚的手,继续往里面走。
沈奕川举着火把跟着母女俩,回首看村民们:“有力气就继续找,没力气的就回去,站着不动才容易冻死人呢。”
说完,三个人一头扎进林子,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去寻。
王春梅和李大壮先是一愣,旋即抹了眼泪,互相搀扶着爬起来继续前进。
村民们面面相觑,除了几个年纪小的孩子,竟是没多少人回头。村长和李石头对视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外乡人都敢拼命,何谈他们这些同姓的自家人呢。
队伍继续深入,可风雪渐渐大了,有人直接被吹了个翻滚,实在难以继续前进。
村长犹豫片刻,只能让人先互相搀扶着回去。李大壮和王春梅冻得寸步难行,想要找孩子的心也渐渐凉了,赵桂花捂着嘴哭:“节哀吧……”
“呜呜——”
夫妻俩都忍不住大哭起来,被几个猎户拽着折返。
宋楚烟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睛,听到那呜呜的哭声,又想起李二狗白天给自己的柴火,羞赧的向自己要干花……
那么小个孩子,就要死掉了吗?
她正愣神,什么东西打在脸上,疼的她喊了一声。
“怎么了?”沈奕川听见声音赶紧过去帮她揉脸,以为是被风雪打了脸,借着光一看,瞬间眼睛亮了:“妹妹,是干花!李二狗肯定就在风吹来的方向!”
沈奕川的声音颇大。
队伍里不少人都纷纷看过来。
王春梅跌跌撞撞的过来:“干花,二狗身上哪里来的干花?”
宋楚烟被砸的睁不开眼,只嘴里应答:“二狗哥哥向我讨的,说是要献给娘亲的礼物,婶婶这不知道的样子,怕都不知道二狗哥哥对您的心意。”
这话一出,王春梅眼眶一热,脚下软绵绵跌倒在地上,哭的悲怆。
“我……我不知道他要给我送花,还打他骂他,我真是黑了心肠……”
慕思晚给宋楚烟吹吹眼睛,宋楚烟定睛一看,沈奕川的指缝里果然是一片干花的枝叶,欢欣的扑到哥哥的怀里:“哥哥最棒了,二狗哥哥肯定就在前面!我们快去!”
“幸好今天我们给了二狗哥哥干花,走。“
沈奕川拉着她的手,举着火把往风吹来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
前面就出现一条向上的小土坡,坡上零散着几个小土洞。
“二狗哥哥说不定以为这些就是蛇窝,哥哥,你扶我上去看看吧。”
“好,你站稳些。”
沈奕川将火把插进旁边的土堆,抱着妹妹的腰,扶着人往上面爬。
宋楚烟的运气极好,爬到的山洞里,看见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