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该更喜爱谁呢?”
“我也很苦恼”
江时耳边不断萦绕这两句话,他紧张焦虑到生理性头晕目眩,胃部翻腾,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慌乱地抓住启禅的手,对视祂清澈无垢的神秘瞳眸,急切又狠毒地说:
“没有!没有两个,他是假货!他就是个该死的劣质假货!他是个残次品!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启禅,只有我一个人!你不要苦恼!只有我一个人!”
启禅感受到周围弥漫着青年爆发的猛烈情感,周身肌肤舒服地晃动,瞳仁深处不可名状的恶毒须触都病态的狂舞。
但祂脸上艳丽恶毒的笑却更加深刻,祂从江时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歪了歪脑袋,月银色眸子波纹荡漾,依旧状若苦恼地说:
“可在我看来,他就是你呀!他也是江时呢?他甚至比你更听话”
江时眸心颤动,只觉自己的心脏仿若是一颗熟透冒汁的柿子,随着枝桠摇摇欲坠,被刺骨寒风刮得瑟瑟,血液堵塞。
随着枝桠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他的心脏也跟着“啪唧”一声,摔在坚硬冰冷的满是尖锐小石砾的土地上。
整颗心都被摔得血水四溅,皮肉分离,烂得不能再烂,黏腻可憎地碎了满地,无数尖锐肮脏的小石砾还有黑糊糊的泥土混杂其中,让他稀烂的心脏看起来肮脏又滑稽。
“啪嗒”
“啪嗒”“啪嗒”
江时黑白分明的眼球表面不断凝聚、坠落连成串的、噼里啪啦的泪珠子。
每一滴泪珠子里都包含了无尽的负面情绪。
懦弱、恼羞成怒、悲愤伤心、慌乱躁郁
启禅好似被那连成串的泪珠子晃了眼般,躯体晃晃悠悠地往后挪了挪,脸上美丽恶毒的笑都垮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冤枉了你这只蠢狗,你一点也不听话,还敢哭!”
江时俊美苍白的面庞被眼泪冲刷的水淋淋的,他狭长浓密的上下睫毛都湿漉漉泛着光,看起来脆弱易碎。
他压抑着抽噎,控诉道:“我,我控制不住,您一说我,我就控制不住想哭
您嫌弃我了,居然拿那个该死的残次品与我比您不喜欢蠢狗了,居然喜欢他那个妖艳见货!”
启禅额角的青筋砰地炸开,白瓷一样清透的肌肤下是张牙舞爪的触须,祂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两下。
下一瞬,祂原本与洋娃娃头颅一样大的脑袋迅速膨胀,巨大的头颅将屋顶上水晶吊灯的灯光完全遮挡
祂巨大头颅的阴影把江时整个人都笼罩在内,随后祂咧开的大嘴发出无可名状的恶毒嘲弄:“果然,就不能给你这种善变的人类好脸色!”
江时呆愣愣地瞧着祂,一股刺激的凉意从脊背蹿到天灵盖。
邦——
邦邦——
邦邦邦——
江时眼前景象模糊,像万花筒一样旋转,他在天旋地转中感觉自己的脑壳好似被砸塌软了,或者说自己整个脑袋都融化了。
而在他处于虚弱迷蒙状态下,一个质感像水母的模糊头颅从他侧颈挤了出来,正朝着启禅谄媚无比地道:
“主,您消消气,不要与他这个无用的、不听话的、只知道哭的废物耗费情绪。
您说的对,我才是您的乖狗狗,我不像他这个没用的废物,只知道哭!您不喜欢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
“主,您亲亲我吧!这个废物一直霸占您,我好不容易出来与您独处”
启禅玩味儿地瞥了眼江时,抬起手指点了点他模糊的额心:“大废物,小废物。”
他得到这句夸赞,本就模糊的头颅像被电击了一样,灰烟扑簌簌抖落。
他欢喜的同时,还不忘踩江时两句:“嘻嘻,嘻嘻嘻,主,您称呼我什么,我就是什么!我可不是他这种恃宠而骄,挑三拣四的无用东西,嘻嘻嘻,我是您的挂件小废物,嘻嘻嘻。”
还在晕晕乎乎的江时听到他恶心谄媚的声音,猛地瞪大还未聚焦的眼睛,整张脸都扭曲狰狞。
“你t想,想死吗?!!”
从江时脖颈挤出来的模糊不清的头颅忽地一颤儿,像是害怕了般,朝着启禅瑟缩,仿佛想要从江时体内剥离出来一样。
“主,您瞧,这个爱哭的无用废物,他还不许人家跟您说话!您让我代替他吧,我一定比他更能讨您欢心,他当着您面都敢这么粗鄙的”
江时20版的茶言茶语还没说完,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事实上,他确实被原版江时死死扼住了命运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