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江时双手竟然直接穿透镜面，死死掐住镜子中模糊不清的倒影，眼珠子里满是怨毒，靡艳的唇疯狂蠕动，发出神经质的咒骂：“废物！废物！无用的废物！！！”
随着江时用力掐住倒影脖颈，他的脖子上也出现淤紫，他的声音越发低哑怨毒。
模糊的倒影挑衅嘲弄的声音好似还在江时耳边嗡嗡萦绕：“没用的是你，是你在主宰身躯，祂嫌弃的是你，你恼羞成怒了啊？真可怜，没用的东西，你杀不死我，除非你也死……”
江时眼珠子里的浓黑如墨汁一样开始朝着眼白蔓延，他扭曲面庞上露出狞笑：“我杀不死你？你说我杀不死你？我t现在就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他一手掐着倒影的脖颈，一手紧攥成拳被不断滴落的可憎黑暗包裹，猛烈地砸向倒影腹部。
滋滋——
模糊不清的倒影腹部出现拳头大的腐蚀贯穿伤，里面露出鲜红的被不断腐蚀焦黑的血肉，不断溃烂，很快化成腥臭焦黑的血水。
镜外的江时腹部同样出现可怖的腐蚀贯穿伤，隐约能瞧见断裂蠕动的半截肠子。
血液哗啦啦流了满地。
然而江时就像不知道疼痛般，狰狞面庞上显示出血腥和残暴的阴戾感，没了眼白的双目流露癫狂笑意：“你说我杀不死你？你这个废物，你才是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倒影开始颤栗，本就模糊不清的身躯开始像黑烟一样溃散，发出痛苦哀嚎。
启禅在确定江时如此癫狂的一幕不是祂躯体在作祟后，整条蛇身都怪异滑稽的立了起来。
祂看着江时此刻恼怒狰狞地几乎不成人形的样子，扁扁的小黑蛇流露出人性化的目瞪口呆。
甚至其中一颗蛇眸连带着搏动的血管一下子从眼眶掉了出来。
果冻胶质质感的眼球砸在地板上，发出闷闷声响。
还在恶毒大笑着砸向镜中倒影的江时听到身侧的动静，整个身躯蓦地一僵。
下一瞬，他脸上狰狞扭曲的神经质癫狂，在扭过头时被隐匿压制。
江时仿佛灌了浓墨的眼珠子死死黏在启禅身上，一改刚才可怖模样，春风拂面，殷切无比的轻声细语地问：“启禅你怎么了？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只不过他在说话时，温顺无害的面具好似没有戴好，脸部刚才扭曲的肌肉还时不时狰狞抽搐。
启禅柔软的颚张了张，好似台短路的机器，嗓音再次变回本质的冰冷机械：“你……你……”
然而没等祂说完，江时唇瓣间艳红的舌竟然恐怖地蠕动，伸长，卷起祂掉落在地的蛇眸，在祂凝滞的目光下，露出神经质的笑，用怪诞恐怖的红舌将蛇眸按回祂的眼眶。
江时此刻扭曲的面容越发不似人，反而启禅化为的蛇类形态有那么一丝人类迹象。
……
江时紧紧抓着启禅转换成人类形态的手臂，压抑不住地狂笑道：“您瞧！您瞧！我不是没用的废物！！！”
启禅上半身化为人类形态，下半身依旧是蛇尾，祂月银色双眸中藏匿的不可名状的万千须触狂乱挥舞。
祂将蛇尾缠在他腹部血淋淋的肠子都露出半截的狰狞伤口处，完美脸庞勾勒出恶毒顽劣的笑：“sillydog比废物强上一点……”
在得到祂的认可，江时的狂笑声越发刺耳，天穹边际再也看不到红日一丝残留。
可憎的光明随着红日落幕，全然溃散，如同败家之犬，仓皇逃窜。
最终被狞笑着的黑暗当成愚笨玩物，张开没有唇舌，只有污染獠牙的大嘴，发出渗人大笑，一口口腐蚀啃咬。
光明在绝望嘶吼。
黑暗在傲慢狂笑。
江时闭阖上恶毒浓黑的双目，朝着波纹震荡不断显现画面的镜面，带着森冷的笑意不停地诡异呢喃着。
“该死的人儿！你在哪里？快出声回答我，我要找到你！”
“我要找到你找到你找到你找到你找到你……”
“找到你剥筋拆骨，油锅炸酥，让背着哀嚎人头的红眼老鼠噬咬，没了翅膀的无头苍蝇要在你肮脏心脏里产卵，背上驮着密小人眼的八爪蜘蛛正渴望啃食你的脑浆……”
随着他怪谲声音，恶毒的黑暗降临人间，它们睁着如同黑洞一样空荡荡的眼。
残月被狞笑的黑暗污染，被迫用猩红的虫子补全半块身躯。
赤红的满月高高悬挂，里面长满了千只眼。
“该死的人儿！你们在哪？快快在月色下笼罩，让我找到你们……”
“黑暗已经饥饿难耐，光明早已被它啃噬殆尽，该死的人儿，你们在哪？快快出现，让我……”
万千乌鸦扯着破风箱般的嗓子尖叫嚎叫，镜面浮现的画面趋于稳定，赤月下照耀出被脏污包裹的二层小楼。
江时蓦然睁开择人而噬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