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内。
江时产生的所有情感都被启禅一一接纳,吸收,转化。
祂精致绝伦的面庞上,属于人类的情感越来越多,也越发灵动鲜活。
祂看着青年瞳眸中逐渐翻滚着与祂相似的极致黑暗,艳红的唇微勾,凑近轻轻吻了下青年狭长的眼睫毛。
其实祂更想触碰青年脆弱的眼球,看着他像在梦境维度一样眼圈发红,溢出晶亮的水滴。
可之前祂尝到了,那种看似美丽的水滴,实际味道对于祂敏感的味蕾很不友好。
所以祂暂且任由躯体吞噬了这个念头。
或许祂也应当任由躯体将祂对青年泪珠的味道吞噬
启禅微凉的指尖离开江时眉心。
祂像一条无骨的蛇一样,扭转身躯,靠到江时有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腹部,又将头颅反转向上观察着江时的情绪变化。
眉心处的微凉离开,江时扭曲狰狞的神情就这么僵在脸上,他乌黑的眼眸中充斥着各种狂躁情绪,但他的大脑却陷入了短暂的空洞和麻木。
就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膜将他的灵魂在躯壳内隔离。
启禅传递过来的不止是外界正在发生的画面,还有祂纯粹的恶劣愉悦的情感。
相对于外面那些怪人的来历、目的,江时更在乎启禅对祂的态度。
他知道,他对于启禅来说,不过是一只低维生物,就像人类之于蚂蚁,他是处于绝对劣势,卑微的存在。
祂可以没有他,因为只要祂想,祂只要出现一个念想,风云都会为之变幻,会有千千万万,数不胜数的人类争先恐后,为之奉献出最为虔诚的灵魂。
他从来都不是祂的唯一。
可祂却是他的救世主。
是他唯一的神主。
祂在以随意的姿态玩弄他,恶劣的玩弄他,想要看他凭借自身该如何面对外面那些嘈杂的虫子。
江时心脏仿佛被恐怖作响的油锯切割的血肉飞溅。
他是个被割裂的人。
是一条被玩弄的狗。
祂传递到他脑海中的恶劣愉悦的情绪,在不断地刺激着他,让他诞出惶惑,狂躁,血腥
诞生引发一切阴暗负面的情感。
祂本身就站在世间一切美好明光的对立面。
江时脸上僵住的狰狞神情有了变化,他垂头看向靠在自己腹部的启禅。
祂是以人类骨骼关节达不到的扭曲怪诞姿势,亵渎造物,极具视觉冲击,污染精神体令人惊惧到失智的形态
亲密地与他靠在一起。
江时没有丝毫畏惧,他被刻在灵魂中的虔诚慕爱信仰,变得扭曲,他从不得解脱的负面情感中,诞生出亵渎。
有一双无形大手,将他在清明与癫狂中拉扯。
尤其是他对视上祂毫不掩饰的恶劣笑容,胸腔中蓦然浮现起愤怒。
祂在玩弄他,祂在欺骗他,祂是高高在上全知全能的神!
身为神的祂居然纡尊降贵欺骗一只微小蚂蚁,一只卑贱的狗!
祂说过他对于祂很重要!
祂说过!
可事实证明,他对于祂这样全知全能的存在根本不重要!
江时剧烈跳动的心脏被各种亵渎祂的情绪侵占。
他对祂产生了愤怒。
启禅感受到江时越发剧烈的情感波动,祂非但没有半点不喜,那双隐藏着互相噬咬的盛烈银光与极致黑暗的眼眸中,属于人类的灵动鲜活越发明显。
江时的理智被这股邪异的愤怒冲击的岌岌可危,他躯体表面开始细微颤抖,他遏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挤出质问:“您明明说过,我对您很重要”
启禅歪了下头,觉得江时关注的点好似与祂想象的不同,祂还以为江时会求助祂,让祂帮忙处理掉外面那群虫子。
祂的人类身躯像没了骨骼支撑,只剩下白腻脂肪堆积而成的肉条,祂贴着江时的胸膛上移,直到头颅高过江时那双漆黑的带着可怜水光的眼眸。
祂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可怜到只能以无助的愤怒表达自己想法的青年。
祂脸上属于人类鲜活灵动全部褪散,只剩下如同雕像雕刻的僵硬冰冷。
【你在质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