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手指开始轻颤,焦急的情绪将他躯体中隐匿的阴郁躁烦都引了出来。那种郁烦几乎让他失去理智,尤其是看到祂眉眼间流转的伤心暗淡。
他的呼吸变得越发短促,大脑分泌的神经激素让他躯体化更加明显。
最终江时猛地起身将祂扑倒,看着祂好似凝聚了整个黑夜的瞳眸,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抖,他大脑一片空白将唇覆在了祂鲜红如血的微凉唇瓣上。
他像一条被主人逗弄得失去了理智的狗,可他即便再为焦躁,也只敢浅显地触碰一下祂的唇。
“我,我没有”
“都怪您,是您让我变成这样的,是您是您是您”
“是您故意愚弄我,是您让我感到恐惧的不怪我,这些都不怪我,是您”
启禅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就像一尊在高台上伫立的神像,看似垂眸悲天悯人,实则高高在上,冷漠无比,祂任由青年的亵渎与放肆。
祂在观察,在感受青年在这一瞬产生的复杂喧嚣暴虐的情绪。
祂想,祂应该是喜欢青年对祂放肆的模样。
江时盯盯地瞧着祂艳红的唇,眼角滑下一滴晶亮滚烫的泪滴,落在了祂的脸颊。
最终他轻伏在祂的颈间,忍住想要咬穿祂滑腻肌肤的冲动,哽咽道:
“您别伤心了该伤心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启禅越过刚才的话题,歪着头,看向江时绷紧的下颌,故意低声蛊惑:
“为何要忍耐呢?遵从内心所想,我不会反抗
这样我就将被你所囚,与你血肉融为一体”
江时眼球剧烈颤抖,眸心深处有种极为晦暗邪异的吞噬世间所有生命的黑暗正顺着瞳仁纹路攀爬,朝着眼白扩散。
他浑身肌肉紧绷,双臂死死搂住启禅的腰身,牙齿被咬得咯吱作响,口腔腺分泌的唾液越来越多,喉骨不得不上下滚动咽下。
他脖颈开始僵硬扭转,即将没了眼白的眼球,死死凝视祂雪白纤细的侧颈,靡艳的唇勾起夸张弧度,缓缓咧开,露出异变獠牙,逐渐靠近。
可当锋寒的兽性獠牙抵在微凉滑腻肌肤上时,他的动作又蓦然僵住,眼白里像浓墨浸染的黑开始震荡。
江时在挣扎。
哪怕耳边一直传来启禅蛊惑的声音,他变为野兽獠牙的锋利牙齿,也啮咬不下,即便那雪白脆弱的肌肤在他眼里诱人无比
即便他口腔内正接连不断地分泌唾液
他还是不能伤害祂。
这仿佛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他是祂的眷属。
是祂的门徒。
是祂的狗。
江时颓然地脱力般躺在祂的身上,眸中的漆黑也再次顺着瞳仁纹路褪去。
变为野兽一样狰狞锋利的獠牙,没有得到鲜血的滋润,不甘心地划破他自身的舌尖,猩红血液霎时溢出,腥甜的气息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喉骨下意识蠕动,将其吞咽。
启禅冰冷神情被注入人类的生动鲜活,祂嘴角勾勒出颓靡的笑,双臂回搂着青年的腰肢,抱着青年起身靠在床头。
祂吻了吻青年沾血的唇,声音带了种古怪的黏腻:“乖孩子,你做得很棒,你对于我来说,比你自己想象到的,所认知到的,还要重要。”
青年眉目清隽,眸光潋滟,苍白面庞上浮现怪异红晕,他想,这算是对他的嘉奖吗?
随即心口处又涌出一股羞耻,他为何会这般想?
他以往不是这样的!
启禅没有错过青年眉眼间流露出的挣扎,祂只是在笑,祂的眼底是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存在的是令人疯狂痴愚的化身。
江时内心无比挣扎矛盾,他的眼球滞涩转动,突然注意到极为奇怪的一幕。
原本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好似处于某种静止状态。
明明窗外对面单元楼的衣服杆上挂着衣服被风吹得飘动,可403内却没有半点风声掠动。
江时眸光一颤,荒诞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疯狂浮现。
难道这又是他的一场梦吗?
或者说,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幻觉,计程车司机,男尸,杀人,噩梦,通通都是假的
祂也是假的。
他会不会从未醒来过?
他是否还在医院病床上昏迷?
他是否在滚落山坡时,就已经死去?
这些是否都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祂是他幻想出的,是他临死前岌岌可危的神经分泌的最后的多巴胺产生的幻想!
因为他在憎恶这个对他不善的世间,所以他幻想出祂这样全知全能、危险恐怖的存在,是他想要拥有力量报复那些该死的可憎之人
祂是他幻想出来的救世主!
江时脸色惨白如纸,好似已经认定了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