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可描述的恐怖形态物质,究竟属于谁?
梦中桎梏,欺辱,带给他无法言喻的恐怖存在究竟是什么?
是它?
还是祂。
曾在噩梦中出现的,又被他遗忘的名字……
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想不起来……
他的生活因为难以摆脱的噩梦而变得一团糟!
他被人认为是精神病!是疯子!
江时清冷的眉眼怪异扭曲,靡艳的唇瓣挑起夸张弧度,喉骨上下蠕动,仿佛在相互挤压,最终从缝隙里发出诡谲刺耳的嗬嗬怪笑。
他抑制不住地发笑,大笑,疯狂大笑,笑得胸腔震颤,笑得满脸是泪,笑得呼吸不畅……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缠上他!
江时知道,噩梦变得越来越真实,他感觉到噩梦中的存在已经突破维度尾随他在梦中的投影,来到了现实!
他知道!
它或祂,故意的,是故意让他察觉到的!
故意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故意看到他痛苦迷惘,看他疯魔……
将他视为卑贱的玩物!
那些幻觉,那些该死的幻觉!
“咳……咳咳……”
江时笑得呛咳,气管震得发疼,咽喉满是血腥气,可他依旧在狂笑,笑得浑身无力,身躯血肉里的氧气都被挤没,笑得几乎晕厥。
他躺在老旧冰冷的地板,嘴角勾着弧度,眼神闪烁神经质的光,直勾勾地看向窗外。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
混乱的记忆像被埋进土里的垃圾一样,被脏污的双手不断刨撅,它们腐烂泛着腥臭,露出真容。
混乱的画面如同卡顿的老式电影,一帧一帧地,断断续续地闪过。
原来,他在清晨,就已经死了。
从四楼跃下,头颅像西瓜一样砸在红砖上,摔得粉碎,颅骨,血肉,脑浆都碎成了烂泥烂肉,溅了满地,残缺的尸身在筋挛……
随后他的眼球被挤出,逃离了那摊烂肉,在粗糙的砖地上被风推着滚动,他看到了黎明升起的日出,看到了惊恐的人们,看到了虫子,看到了纷杂的颜色,变得扭曲,最后变成死气沉沉的灰白……
他听到了,听到了世间万物的声音,风拂过野草,血液渗入干裂的砖缝,尘土被滋润,虫子在吸食,最后伴随着惊恐尖叫……
模糊扭曲的,清晰地,铺天盖地地腐烂垃圾一样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起,挤进他的脑海,然后又消退。
“嗬……嗬嗬……我死了我死了我早就死了我又活了,是祂让我又活了……祂来了祂来了祂来了……”
“我没疯,这一切都是真的。”
江时麻木睁着酸涩无比的眼眸,透过逼仄的窗,看着红日被迫落幕,看着黑暗如墨汁一样在灰败的天空浸染蔓延,逐步逼近,直至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噬。
黑暗完全降临。
他一直都在睁开眼睛看着,可最终什么也没有出现。
诡谲怪奇的黑暗好似格外亲睐于他,亦或者是他格外适应无垠的黑暗。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浸没在黑暗中。
他真的好累,好疲倦,难得如此安静,让他安安静静地待着,这样就好。
江时缓缓阖上眼皮,将自己蜷缩起来,在冰冷地板上,在静谧黑暗包裹中,他满心疲惫,困顿来袭,这是他难得的安静时光,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让他好好睡一觉!
嘀嗒……
让他好好睡一觉!!
嘀嗒、嘀嗒……
江时猛地睁开双眼,干涩的眼球神经质颤动。
又出现了!
令人心烦的声音又出现了!
水滴声不停地穿过墙壁回荡在静谧的黑暗中,这声音仿佛是恶毒海妖刻意嘲弄,它全身被覆满黏液的鳞片包裹,不断翕张鳞片,黏液被鳞片拍得作响,发出类似水滴砸落的声音。
越来越密集!
越来越嘈杂!
如同万千只苍蝇萦绕在耳边嗡嗡响,令人躁烦无比却又无法摆脱。
江时呼吸越来越急促,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失控,在这嘈杂声中攀升到了顶点。
他眼球颤动,神情扭曲,糜艳的唇瓣张张合合,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啸:“是你在捣鬼!是你在捣鬼!是你让我不得安生!是你让我不得安生!我要弄死你!我要剥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皮!”
他浑身肌肉都在绷紧,踉跄起身,耳边不停回荡令人心烦的滴水声,从厨房拿起砍骨刀,嘴里发出常人难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