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之前曾经见过何工上的民夫,他们做的工作还不及你们繁重,可是所有人脸上都是麻木不仁,你却说这劳作再繁重一倍,你也同样高兴?”
对于这些何不食肉糜的皇子皇孙,那些老农们当然嗤之以鼻了。
“贵人有所不知,王爷下了恩旨,如今这些土地,谁开垦出来的就是谁的,只要你能耕耘起来,不使土地荒芜,不但朝廷不收税赋,反而还给你办理田契!”
王老七说着,两条眉毛都飞了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
李儒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笑着问道。
“那可不,咱们之前也不敢相信,可是这话是王爷亲口说的,这天下谁敢不信!”
“好啦,有拍马屁的功夫,还是回去赶紧多翻几亩地吧!”
唐晨笑着,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王老七也不恼,傻笑着拎着锄头跑了回去。
“他叫王老七,原本是府州人氏,家里也是世代务农,祖孙三代,才挣下了不到10亩薄田,可是因为今年的一场大灾,彻底回到了赤贫状态……”
唐晨悠悠地说道。
“那,现在这种谁耕作,就给半天气的政策,朝廷会允许吗?”
“这里原本是东黎的土
地,那些牧民们根本不会耕作,他们只知道逐水草而居,平白浪费了大量的土地,现在这土地归我们了,方圆数万里的土地,地广人稀,即便是未来30年内,所有人都去耕作,也还是会有大片的荒芜!”
唐晨望着远处的草原,有些出神的问道。
“可是这里地处两国交界,就算是这里开垦出大片的良田,一旦战火燃起,恐怕一切都会被付之一炬吧!”
李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到。
“殿下是明眼人,这个道理,唐晨当然明白,不过可能没听说过一句话,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若是这些百姓全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敌军上来的时候,他们如何?会拼死相助呢?”
“大将军的意思是?”
李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我的意思是,等到这些百姓们真正的在这里扎下了根,这片国土才真的属于我大梁!至于战火,自然有将士们去抵挡!”
“可是大秦虎视眈眈,以现在的情势看来,两国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到了那个时候,北疆的这几万人马真的能够挡住大秦的入侵吗?”
放下了包袱之后,李儒的头脑开始慢慢的变
得睿智起来。
人本来就是这样,当你被欲望支配的时候,你的脑子也会被欲望支配,你的眼睛耳朵鼻子,只会感觉到那些欲望想让你感觉到的东西。
于是你会看不清前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嗅不到危险的味道,可是当一切退去的时候,你又会发现,自己居然变得睿智了起来……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为什么总是要让敌人,来我们的国土上打仗的?两国之间,既然必有一战,为何不在我们有生之年,将这战火烧到大秦的土地上去!”
唐晨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李儒这才发现,和这位大将军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如何防御,而那位大将军早就有了万全的良策。
是啊,御敌于国门之外,根本就不给敌人进来放火的机会。
“我大梁的百姓,是天底下最好的百姓,只有朝廷能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他们就能为朝廷舍生忘死,可是,就是这么一点简单要求,很多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唐晨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可是,偏偏有种让人动容的力量,这让李儒
有些不解。
或者,这就是先生曾说过的,圣人的悲悯之心吧
一个杀人盈野的大将军,居然有如此悲天悯人的情怀,这还真是矛盾,若是这两种东西出现在别人身上。
李儒一定会认为那人是个伪君子,因为,这两种东西本就是自相矛盾,可是,偏偏在唐晨身上完美的融合了。
“李儒,原为大将军之犬马,有生之年,只愿为我大梁百姓撑起一片净土!”
李儒忽然深吸一口气,然后单膝跪在了唐晨的面前。
之前,李儒心中还有些许的骄傲,但是,现在李儒心中只有一片宁静,自己本就是劫后余生,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自己之前的眼界实在是太狭窄了,眼神只盯在了那张龙椅上,一只以为,自己做失去了那张椅子,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可是,经过了这次的变故之后,李儒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狭隘了,这世间,需要自己去做、自己也能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想好了?”
唐晨并没有去搀扶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