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绝户计,也亏王哲能想的出来,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一旦钱监开到了北疆,那么朝廷又如何监管呢?
铸币权,这东西说起来确实是一把双刃剑,表面上看起来,朝廷这边确实是落了实惠。
但是,从长远来看,朝廷落了实惠的同时,也失去了对靖北王领地的制约。
这东西一旦倒了靖北王的手中,他大可以自行决定铸币的数量。
只要他有足够的金银铜铁,说五十万,难道朝廷还能派人去一枚一枚数吗?
王哲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张祁山就已经看透了这一切,这种事情对唐晨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他也就直接闭口不言,就当是送唐晨一个顺水人情好了。
左右想要看到这件事情的弊端,最起码还要过个七年,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在不在都两说了。
“陛下,臣以为王尚书所言极是,如此以来每年可以节约,至少十几万两银子的转运费用,实在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办法!”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过对于这一点,三皇子心里也是早有准备了。
为了捂住自己主子,钱包里剩下的那点银子,这些人怎么说谎都不为过。
“臣以为,此言不妥!靖北王的领地,如今百废待兴,正是朝廷应该大力支援的时候,王尚书这画饼充饥的事情,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左右是在朝堂之上,就算是政见不合争吵几句也是正常。
万一要是能够气死这个老东西,那可就是真正的意外之喜了。
更别说,一旦今日的事情传到靖北王的领地,自己可就是白白落下一个大人情。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李和风可是算得十分明白。
“臣,弹劾新任文渊阁学士,李和风,殿前失仪,行事不
谨!请陛下明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确,就像李禾丰说的,这一招确实是有点损。
人家辛辛苦苦,不辞辛劳的打了胜仗,结果呢?
朝廷轻飘飘的一句话,送给你们一副铸钱的模具,想要多少自己铸去吧。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但是这种事情好做,不好说,现在被李和风当面给点了出来,王哲的脸上确实有些挂不住。
殿中侍御史赶忙站出来打岔,他这一弹劾,李和风就只能出来请罪了。
“臣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不过是罚几两银子的事情,反正李和风也不靠那点银子过日子。
“李和风殿前失仪,罚俸一月!”
李承不咸不淡的说道。
单单这份淡定,就让三皇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得不说,李承这家伙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
“国库空虚,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眼看的大秦虎视眈眈,也只能尾曲靖北王了,来人,封靖北王,为太子太保,开府仪同三司!”
这就是不讲理了,唐晨的领地远在千里之外,那里到处都是蛮人,哪里会有什么人在,乎这些虚名呢。
只不过从明面上看起来,这确实也是恩宠无双了。
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算是日后说起,这事情也是皇帝一个人刚愎自用,独断独行所致。
三皇子有些暗自得意,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尽早宣扬出去的好。
就在他们喋喋不休的时候,整个大秦的朝堂上,满是愁云惨雾。
关中大火,连绵千里。
不知多少粮食被付之一炬,就算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都有些肉疼。
更别提那些贫苦百姓了,仅此一场大火,还不知道多少百姓,要卖儿卖女才能度过呢。
“陛下,臣以为,为今之计
,应当即可派人统计损失,立刻展开赈灾工作,同时传令边军,严密注意大梁的动向。”
吕圭作为嬴重的心腹,现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出来为他分忧,毕竟,赢重现在可还是大病初愈。
听闻关中大火的消息的时候,他可是直接在病榻上吐了血,现在这个时候,能坐在这大殿之中,已经是国家的幸运了。
原本这个时候,几个令官应该是跟他唱反调的,但是,赢重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万一真的一会再气出个好歹来,大秦可就危险了。
介于这一点,几位令官、还有几位原本准备发难的国公、侯爷,现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以鼻观口,以口观心,如同静泥雕木塑一般。
他们不表态,那些底层官员们自然也不好表态,这是他们在宣示自己的力量。
吕圭说完,跪在地上,可是应者寥寥,这让这位丞相大人极为的尴尬,可是,一时间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