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可!”
五皇子说话之间,猛地朝着常合扑了过去,可是两人之间相隔足足有数十步,哪里来的及呢?
“噗~”
常何直接割断了自己的脖子,满腔的热血尽洒在了旁边的战旗上。
白布做成的战旗,现在变成了鲜红色,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地面上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尸体上流出的鲜血汇成了小河。
顺着太和殿底下的暗沟,再次流入了金水河。
“看来,这金水河沿岸的百姓们,这些天要没水喝了……”
唐晨忽然长叹了一声,他忽然很讨厌战场,很讨厌上京城……
这些士兵原本是大梁最精锐的战士,可是现在他们马上将会成为叛军,他们将会举家被迁往流放地。
然后,在那日复一日繁杂的劳动之中,默默的等待着意外的死亡。
这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好的下场了。
更凄惨的,可能是他们的家眷,就因为跟随五皇子造反,他们所有人都成了反贼,他们的家眷都成了反贼的家属。
他们的财产将会被剥夺,他们的妻女将会被人投入教坊司。
这无聊的世界,还真是无聊啊!
“降了吧!最
起码,你们还能留下一条性命,今天的事情,是我李儒对不起你们了!”
五皇子狂笑着,丢下了手中的宝剑,只是这笑声终止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野心的代价这么沉重。
若是昨天夜里没有那块令牌呢?
可能自己也就不会造反了,也就不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士兵了。
颓然的坐在太和殿前的台阶上,他忽然觉得有些热,很是随意的摘下头盔丢在一旁。
那帽上的红缨,沾染了地上的鲜血,显得更加的鲜红,在晨风之中飘飘荡荡,就如同那还未走远的冤魂一般。
“殿下……”
吕彪忽然上前一步,朝着五皇子拱了拱手让后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在太和殿这里玩耍,那个时候,三哥总是欺负我,大哥每天忙着读书,父皇每天都在太和殿里,处理国家大事,我就坐在现在这个位置,等待着父皇处理完国事带我去玩……哈哈哈哈哈哈”
五皇子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之中带着许多悲凉。
人总是要长大的,生在皇家,或许这就是他这悲剧的一生的开始
。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就让我再看一会这太和殿的日出吧……”
五皇子说着说着,忽然淌了下来,丝毫不顾及那地上的血迹,浸染了他的衣服。
或许等不到今天晚上,这里还会再次恢复原样。
尸体会被抬走,血渍会被洗刷干净,可能就连这石板上残余的血腥味,都会被香粉遮掩的干干净净。
那些战死的士兵没有抚恤,当然了,他们的名字也会从兵册上消失,就好像这世间从来没有这么个人一般。
只是,今天这金水河里,多了那么一抹鲜红,也就仅此而已了。
就像是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吕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
他也知道,这可能是五皇子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太和殿了。
过了今天之后他就是庶人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到达流放地呢?
好在是大皇子继位,想来应该活命不难吧?
“我们走吧,去见见我那位久违的父皇吧!”
五皇子长叹了一声,鼓起了剩下的勇气说道。
“殿下,陛下已经驾崩了……”
吕彪拱了拱手,弯下了腰说道。
“你说什么?”
五皇子忽然轻声的问道。
“陛下驾崩了……”
原本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说的,但是面对着五皇子,不知道为何他还是说出了口。
想必如果老皇帝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也会赦了吕彪得罪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五皇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那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吕彪忽然明白了,这件事情好像真的和五皇子无关,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禁军统领。
新皇继位之后,可能他马上就要卸任了。他相信又有什么用呢?
恐怕今天的朝堂之上,应该会很热闹吧,尽管有陛下的那封遗诏在,但是五皇子想要保住性命,恐怕,还要费一番波折吧。
“带走!”
吕彪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侍卫走了上去,架住了五皇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