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杨军放弃分配干部住房的消息时,
廖大姐满脸愕然地看着他。
好端端的干部房不要,非要挑那员工住房?
看着杨军挺拔的身材、神采奕奕的脸庞,这不像傻子呀?
谁会放弃坚实的砖头水泥干部房,而去换取城里的旧式住宅呢?
不过杨军选择归选择,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在平时,你提出要干部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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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能主动选择换成职工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挑你喜欢的就好。
"
就这样决定了吧,还得麻烦蔡大姐一次,杨军不好意思地说。
"不麻烦,我现在就带你去处理手续。
"
不到半小时,杨军便拿着厂里提供的住房分配证明离开,剩下只需跟街办交涉即可。
忙碌了一个上午,早过了午餐时间。
觉得时间已接近尾声,杨军又拉扯着蔡大姐去街道招待所餐厅就餐,特意点了四个硬货。
考虑到蔡大姐下午要上班,就没有安排喝酒。
这顿饭宾主尽欢,双方交谈甚欢。
从中了解到,蔡大姐姓蔡名叫玉芬,是人事科副科长,丈夫在乳品厂工作,有五个孩子,家庭颇为清苦但也过得还算可以。
饭后与蔡大姐分手,杨军径直返回家中。
为了迅速解决住的问题,他可不想蜷缩在地上睡简易床。
保留那份体面,至关重要。
街办的人员对他的到来十分热忱,他们询问了具体情况,验证了钢厂分房证明后又打电话核实了一遍。
最后以两毛钱的小费用,他得到了后院的房子钥匙。
需要说明的是,职工住房原本是免费分配,每年需要缴纳两毛钱的房屋管理费。
拿着钥匙后,装修自然是首要任务。
以前的生活是在巍峨的钢铁大厦,而今住进了拥有几百年历史的狭窄胡同四合院,视觉体验大不相同。
北京的冬天冷得入骨,特别是夜半如厕格外辛苦,需冒着严寒走数十米路到外面公用厕所,那里暗淡无光,不慎踩到地雷是常见事儿。
其实这些都是小挑战,提前一会儿睡觉,临睡前上一次公厕,勉强能熬过整夜。
让杨军难以接受的是那个公共厕所的问题,环境污秽不堪,地上、墙壁满是无法言述的杂物。
甚至蹲位好久才有空位,有时得屈膝忍耐,稍不留神便能和异味有了亲密接触。
南锣鼓巷周围的九十多个四合院共享寥寥几个公厕,早上上厕所往往排长队,有时等待时间长达半个小时才轮得上。
别看早晨公厕前总是熙熙攘攘,真正如厕的远超过你所见的队伍。
比如说杨军家里的情况。
母亲每天都至少早起半小时,排队等待如厕的机会,可轮到她的时候,一群姐妹却蜂拥而出。
这样的现象大家都司空见惯,家家户户轮流使用同一个公共卫生间。
杨军决心必须解决厕所问题。
得到钥匙后,他特地考察自家四合院后街,分配给他的一户居舍位于院尾,院子后方同样有个厕所,距离大概二十米左右。
他打算改造房屋时,利用管道将卫生间接到这个公共化肥池,以此避免污水问题。
然而关键问题是,挖掘二十米长的管道得征得街办的批准。
看看天色差不多下班了,决定改日再来。
杨军在胡同口询问了几名居民,大多数人推荐了一名叫老五的工匠。
这位手艺不错,大部分附近的装修活儿都是他做的,口碑尚佳,唯一的缺点是他开的价格通常是最高的。
技术出色必然伴随着相应价值的收费。
如果价码与他人持平,他又如何证明自身的技术实力和独特价值?
依照路人提供的地址,杨军来到了一所四合院,给了一个小男孩两颗牛奶糖,男孩带领他到了中庭的一户住宅前。
他敲了敲门。
出来迎接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出头、面色疲倦的女人,眼睛红肿,似是刚经历过悲痛的事情。
“打扰一下,请问这儿是老五师傅的住所吗?”
面对他的提问,中年女子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满:
“晦气!你们找错地方了,人没了。”
人死?怎么会这么巧?
看着你的泰然处之,我都快信以为真。
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她眼神狐疑地靠近杨军,轻声道:
“你……不是来讨债的?”
“讨债?我要什么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