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风而来,一把握住了那杆袭向息月寒的长枪,他扭动枪身,又朝息月寒腰间要害之处刺去,电光火石间就已连出数招,逼得息月寒狼狈后退,难以招架,险些跌下炮台。
季织月被息月寒扛在肩头,挣扎间犹如踩在云端里,浮浮沉沉,正晕头转向的,眼前模糊一片时,猝不及防地就从半空中坠下,她心头狂跳,一声尖叫都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天旋地转间,她衣裙飞扬,像只断线风筝般,竟径直落在了一人的怀中。
一刹那,她恍惚了。
这一幕太过熟悉,刚上云洲岛时她就经历过,那时她手中的琉璃镜掉了,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她从空中坠落,径直掉在了一个不算温暖,反而挺坚硬硌人的怀中。
一仰头,只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眸,她看不太清他的模样,只觉得那股气质冷冽如雪。
因为急着寻那琉璃镜,她一双手胡乱地就往他的胸膛前摸去,只摸得他脸色一变,差点就将她狠狠丢在了沙地上。
如今时过境迁,她竟再次跌在了这个怀中,再次模糊了双眸,一双手也再度往他胸前摸去,可这回,他不会再扔下她了。
她听到男人颤动的呼吸,紧接着,她乱摸的那双手就被人紧紧握住,贴在了唇边。
她的心弦也跟着一颤,没忍住湿润了长睫,耳边却传来少年将军低沉的声音。
那千言万语只化作了短短的七个字,跨过山川河海,跨过战火硝烟,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扉之上。
“织织,别怕,我回来了。”
——
长风万里,彩霞漫天,海面波光粼粼,天地间一派静谧祥和,就连海鸟的鸣叫声都像极了一首久久长长的动听歌谣。
施宣铃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坐在崇明塔顶,靠在织织的肩头,织织一手挽住她,另一只手却与一袭戎装的小晏将军十指相扣,而她另一边身侧的少年紫衣翻飞,正慵懒含笑地把玩着一把折扇。
绚烂的霞光中,师父也衣袂飘然地站在一旁,手握那把熠熠生辉的溅星弓,她依偎在钟离岛主的肩头,望着塔顶那片云海,头一回露出了恬淡安然的笑容。
崇明塔下亦是欢声笑语不断,士兵与百姓们一道庆贺着战争的胜利,海膳房里也飘出阵阵鲜美的佳肴清香味,云洲岛上金光璀璨,没有白骨成山,没有战火硝烟,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动人。
施宣铃望着漫天绚丽霞光,轻晃着手腕上的铃铛,喃喃自语道:“真好,这场仗终于打完了,我们保住了云洲岛,大家都还好好地在一起,还能一同看这场海上日落……”
她唇边含笑,却是念叨之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心口更像空了一块般,直到塔顶的风吹得她一激灵,她才陡然惊觉过来,脸色大变:
“阿越呢,为什么看不到阿越了?”
霞光倏然散去,漫天乌云翻滚,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将她紧紧缠绕住,她身边所有人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个长剑染血的少年——
“要救云洲岛,要献祭苍天,就拿我的命去,休伤吾妻,把小铃铛还给我!”
梦境轰然坍塌,支离破碎的混乱间,她置身于那团血雾之中,只见一道剑光划破云霄,似劈开天地混沌般,眉目决绝的少年终是冲进了血雾之中,将她紧紧抱住,她魂灵在下坠之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那是个生死不离的姿势,翻涌的血雾间,那心跳声好像在她耳边低语一样,令她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彻底消失。
她知道,他在,足矣。
“宣铃,上天入地,黄泉碧落,无论你在哪里,都有我陪你一道,你绝不孤单!”
狂风大作,无法停下来的咒术间,她眼前的少年身上忽然渗出无数血珠,像是要代替她将自己献祭出去一般!
“不,不要,阿越!”
安静的船舱里,满身冷汗的少女霍然从床上坐起,窗外的夕阳落在她半边脸上,她怔然地眨了眨眼,直到一道身影夺门而入,喜不自禁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宣铃,你醒了,你终于醒来了!”
铃铛摇晃,梦魇彻底消散,施宣铃这才回过神般,一点点伸手回抱住了眼前的少年,她长睫微颤,目光有些迷蒙地望着窗外斜阳,只觉恍如隔世。
“怎,怎么回事?阿越,仗打赢了吗?云洲岛保住了吗?阿笙、织织、我师父,还有岛上那些人……都还好好地活着吗?”
“打赢了,息月寒退军了,小晏将军在最后关头赶回来了……”
越无咎一边点着头,一边将怀中的少女拥得更紧了,仿佛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与珍视般,他埋在她脖颈间,深吸口气:
“你放心,一切都过去了,虽然这一仗打得惨烈无比,可我们终是胜了,云洲岛保住了,我们也都好好地活了下来……”
同施宣铃做的噩梦一样,那日崇明塔上,她施展万灵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