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千算万算,却没能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且,那人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
他咳嗽了几声:“查清楚,一定要尽快解决夏氏的事,另外你让她签署的文件,交给律师,催促尽快把手续走完,以确保股权过户到她的名下,还有记得联系银行,要保证,她的账户最低不应低于一千万,以免她需要用钱。”
“是,我会安排。”
邱晨皱了皱眉,劝道:“先生,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不要管我,去做事。”
挂了电话,傅时墨将手垂落在床边,抬头看了一眼,滴了一夜还没到底的药剂瓶,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眉心。
真是烦。
原本以为这半年可以不用再住院,却不想昨晚就进了医院。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他敛了敛眸色:“进来。”
“傅先生。”
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点滴,又简单帮他查看了一下生命体征,接着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他:“我之前就说过了,要你不要太操劳,尤其是情绪不要波动太大,这样都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
“根据报告来看,你现在的情况比一个月前差了很多,原本我还说,你就算不住院治疗,靠药物也应该能撑个一年半载,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说着,医生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傅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治疗,但我希望你明白,你如果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你真的时日无多了。”
傅时墨瞥了一眼报告,只觉得一堆数据看得他眼睛发胀,便抬眸冷声问道:“还有多久?”
医生看着他沉默了下来,抿着唇似乎有些难以言说。
“到底还有多久!”
傅时墨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有什么你直说,就是你说我明天就会死,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医生虽然有些怕他,可更多的还是惋惜。
在海市,谁不知道傅时墨呢?
十七岁接管傅氏,四年带着傅氏从濒临倒闭到走向国际,也是年少有为,却偏偏天妒英才,在28这样花样美好的年纪得了癌症。
而且,他还是他见过最倔强的病人,不听医嘱,不治疗……
“哎……”医生叹了一口气:“三个月。”
三个月……
傅时墨下意识握紧双拳,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输液管血液回流。
他已经只有三个月了么……
这让原本就拮据的时间,变得越发地宝贵。
尤其是,现在夏凝所有的情绪和心思都用在了恨他上,这样下去一定会被人趁虚而入,到时候,情况就会更加糟糕。
傅时墨心紧紧揪在一起,肺部又是一阵痉挛,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出来,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雪白的被子上,就好似雪花上盛开的梅花,鲜艳亮丽,却又刺眼。
医生不由地一惊:“傅先生,一定要稳住情绪,这样下去,到时候可是三个月都会没有了。”
话刚说完,才发现血液已经回流到了输液管的最上面,连忙走到左侧,拽过他的手,强行将他的手指掰直:“傅先生,快松手,血液回流了。”
但此刻的傅时墨心里哪里还会在乎这幅残躯,满脑子都是要拿他的阿凝怎么办?
挑拨他和阿凝的人到底是谁?
目前来看,最有可疑的就是辞遇。
傅时墨紧皱双眉,如果将他的情况告诉辞遇,他会不会放弃?
可是……
他还无法做到,面无表情地将阿凝送到别人身边,尤其是那个人是辞遇。
“傅先生!松手!”
医生还在掰他的手,但始终无法掰开,最终只能强行拔掉了针头,用棉签大力按着伤口。
只是,傅时墨拳头捏得太紧,拔针之后,血液还在往外渗,让医生急得一头冷汗。
“傅先生!”
医生急得不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手术,外面那些新闻我也看不懂,但我记得你很爱你的太太,你的病情她知晓么?如果……”
‘太太’两个字的出现,就仿佛打开了傅时墨手上的某个开关,双眸瞬间猩红,抬手就掐住了医生的脖子,声音森冷而带有杀意:“你要是敢告诉她,我一定杀了你!”
医生被吓了一跳,瞪大双眼,用力挣扎着:“我……我不会说……你快松手……”
这时,电话响起,傅时墨猛地缓过神,双眸微变,松开了他的脖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抱歉。”
自从得了这个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情绪,时常会感到暴走崩溃,这让傅时墨很头疼。
他向后靠在床头:“你帮我开点可以延长时间的药。”
医生看他这幅模样,也就猜到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