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宜捧着一束菊花,慢悠悠地穿过小路,停在苏墨轩和魏玄的墓前,而后把手中的菊花放下,提起黑色的裙子在墓碑前笔直的跪下去。
她是国安部出身。
即使卧病多年,骨子里依旧铁骨铮铮。
她朝着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微颤:“师父,师娘,清宜来看你们了, 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一眨眼,你们过世五年了,清宜辜负了你们的栽培,无颜面对你们,这些年,鲜少探望……也不知你们想不想见到我。”
她紧紧抓着身侧的裙摆,低着头,全身发颤,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你们早就教导过,做人做事不可能锋芒毕露,不可强求,我那时年轻气盛,总是不听,后来,害死了部门50多条人命,孩子也保不住,我是罪人。”
“自知罪孽深重,无颜活在世上,唯有死亡才是解脱,可……可我舍不得他。”
烈日下,她的脸在阳光下显死一般的苍白,泪水划过脸颊,无声地掉落地板。
她虽然家境优渥,但是父母不和,父亲经常在外面鬼混,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裴肆出生后,母亲身体不是很好,她就被送到舅舅家景家寄养,但舅舅也忙,她几乎是在苏家长大的。
她和苏今安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受苏家的影响,她从小就想从政,后来成功实现目标,并拜在苏墨轩门下。
她从小喜欢苏今安。
但是苏今安不喜欢她,他心里的白月光是傅佳。
……
“清宜?”
忽然想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裴清宜身体一僵,赶紧擦掉眼泪,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脆弱不复存在:“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今安棱骨分明的脸上难得无措:“我手机落这了。”
“你怎么来这里?”
裴清宜心微微一沉,原来,他已经厌恶到不能忍受她来墓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卷起,勉强一笑:“我来祭拜一下师傅师娘,现在祭拜完了,先行一步。”
“等等。”
他抓着她的手,哑着嗓音:“我们……已经五年没见过了,聊聊吧。”
景家和苏家距离不远,苏今安经常找医生给裴清宜看病,因为往事,他从未进入她的院子。
手臂被他握着,裴清宜的身体下意识地颤了颤,苏今安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就那么讨厌自己碰她?
他的心口密密麻麻的一般疼痛。
他松开手,怕裴清宜厌恶自己,往后退了两米。
裴清宜看到他的动作,自嘲地笑了笑。
两人对立而战,陷入沉默。
“咳咳咳——”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咳嗽。
苏今安扯了扯唇,声音嘶哑:“最近你身体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裴清宜道:“能下床走走,没什么大碍。”
暂时死不了,大概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苏今安眼底都是担忧,伸了伸手,又放下,他还想问她,睡眠情况怎么样,有有噩梦吗?还有没有在思念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他想劝她放下吧,但好像他没有资格。
他抬眸直直地看着她,那张淡漠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生生把卡在喉咙的话收回去,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良久,他只道了一句:“保重身体。”
“嗯。”裴清宜点点头:“我先走了。”
苏今安看着裴清宜纤瘦单薄的声音离去,无力感顿时攀满全身:“爸,妈,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该怎么办?”
……
裴清宜走出墓园的时候,刚好碰到姜棠和苏老太太站在小径上等苏今安。
姜棠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裴清宜扯着笑容回应。
裴清宜又看了一眼苏老太太,苏老太太板着张老脸,眼神都没给,她点点头,先行离开了。
姜棠问:“奶奶,你为什么不喜欢清宜姐?”
苏老太太为人和善,很少针对别人,裴清宜小时候在苏家长大,按道理来说,她们的感情应该很好。
苏老太太脸色不虞,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裴清宜之间是做什么的吗?”
姜棠摇摇头。
“是国安部的,她工作上很有天赋,被很多人看好,但是后来因为那件事情,被除名了,现在变成这幅样子,奶奶也不是真正讨厌她,我曾经也是真心把她当孙女,发生那件事情后,太令奶奶寒心了。”
姜棠对这件事很好奇:“那件事情?当年哥哥和清宜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老太太摇摇头:“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我这个老太婆只知道一点点,今安之前有一个未婚妻,叫傅佳,她和裴清宜是好朋友,还在同一个部门工作,裴清宜怀上了今安的孩子,在一次任务中,裴清宜见死不救,傅佳等人50个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