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南注意到店小二倏然变化的神色,便知这芳香堂怕是有些古怪。
“我在老家是开食肆的,当然也经营些布匹绸缎的生意,既来到京城了,自是要大展拳脚的。”
沈俊南笑着看向店小二,袖中匕首亮出一小截,在日光的照射下,泛出些许冷光。
店小二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一步。
沈俊南动作很快,将人拉住,“既然敢来打听这芳香堂,自然是有门路的,你又紧张些什么?”
他轻笑一声,从袖中滑出一块玉牌。
店小二只是暼了一眼,身子便抖了起来。
“这事您还是去找掌柜的谈吧,你们神仙斗法,别伤着小的这等凡人才是。”
沈俊南将玉牌收回,拍拍店小二的肩膀,“那就去寻你们掌柜的来见我。”
他抛出一块碎银子,连带着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一张纸条。
小二也不敢看,将东西哆哆嗦嗦收起来就跑了。
沈俊南摸着袖中的玉牌,不由在心底暗赞玉棠一句:“这玉娘子,还真是个妙人。”
他同叶明昭二人扮作进京购买店铺的富户,先是去寻了城里有名的牙人,到处挑选了一番。
前两处地址并不难找,一处是京城小有名气的食肆叫瑶华斋,另外一处则是卖制香物件的地方,名为芳香堂。
但是,玉棠给的第三处地址,他们却没寻到是做何营生的,那屋子似乎一直空在那处, 未见过有什么人来往。
这瑶华斋倒还是个正经经营的样子,但是,这芳香堂前些日子还开得好好的,不久前关门歇业了,至今也未见有新东家接手。
他们二人选择兵分两路,一人去瑶华斋蹲守,随时准备策应芳香堂这边的情况。
叶明昭选择老老实实蹲守瑶华斋,他虽交际能力欠缺些,但是记忆力和耐力都很出色,做个监视的探子很是合适。
另外一人则重点排查芳香堂其中的诡秘,这其中藏着不知多少弯弯绕的活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沈俊南的头上。
为了保证真实,他们甚至还买下了芳香堂和瑶华斋附近的铺子。
待签好了地契,这才装作不经意地问了问隔壁芳香堂的情况。
那牙人本一直笑意盈盈,此刻却敛了神色,“沈员外,这一处有一处的规矩,京城里的规矩尤其多,有些人,有些事,能不打听就别打听。”
“您也是多想了,我这不是想着以后生意做起来了,盘下旁边的这家,拓展一下规模嘛。”
沈俊南笑着打哈哈,脸上满是只想赚钱的爱财模样。
那牙人暼他一眼,“沈员外,爱财是好,但是,那也得有命爱才是。”
沈俊南笑着又塞了张银票过去,“我这也不过是想多了解了解京城的规矩嘛,免得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
那牙人揣了银票,下巴一抬,指了指对面的铺子。
“你要是真想了解其中内情,去寻那边的佟掌柜问问吧。”
那牙人说完这话后,既不要银钱,也不肯再说话了,抬腿就溜了个老远。
沈俊南一个人在那店铺里坐了两天,都没见过那个所谓的掌柜的。
但是,这个店铺又确实透着古怪,铺面很大,却很是冷清,两个跑堂的伙计,因为上工太无聊,都困得睡着。
那后堂里做出来的饭,在被玉棠养刁了口味的沈俊南嘴里,简直是难以下咽。
沈俊南死活想不通,这么大家店,饭做得这么难吃,还雇着伙计日日打扫,跑堂,也不知道靠什么经营下去的。
他将自己这些疑惑很简短的写在了纸上,用信鸽给玉棠送去了。
他之后又蹲守了两日,还是一无所获,好在玉棠的纸条来了。
他按照玉棠的嘱咐,去寻了一名叫苏凌翠的女子,从她那里得到了这块玉牌。
那是个长相俊秀的姑娘,一身红衣额外又添了几分英气。
她听着在沈俊南的话,看了眼沈俊南递过去的东西,眼中满是玩味的表情。
“玉掌柜越发有胆色了。这玉牌你可以用,但若是捂不好,金明园中荷塘还缺着些肥料呢。”
她放下帘子个,不再多言一句,在沈俊南的注视里,马车很快便走远了。
沈俊南得了这玉牌,终于是能去会会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佟掌柜了。
玉棠捏着手中简短的纸条,只思考了片刻,便将纸条给烧毁了。
沈俊南和叶明昭已经到达京城二十多天了,都给她送回来不少消息。
再加上苏凌翠那值得玩味的态度,玉棠可不信就因为宫宴上的那么一点把柄,苏凌翠就愿意给出去那么重要的信物。
这里面,肯定还埋着其他东西。
她心中也越发肯定,自己前世那些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可能还藏着其他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