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昭心中顿觉不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玉棠站在唐之南身后,只露出半张美人面,笑盈盈地看向叶明昭,足像只漂亮狡黠的小狐狸。
沈俊南只觉得心累,他这么个怕麻烦的人,偏偏摊上这么个直性子的老大。
“昭哥,兄弟们怎么住都还没分好,你先过来看看。”
叶明昭一脸疑惑,“都是大男人的,怎么不能住了,还得我来分房。”
玉棠笑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立刻拉着唐之南就跑了。
唐之南望着玉棠笑盈盈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棠棠,你莫不是不要我了吧!”,唐之南拉着玉棠,眼神里溢满了恐慌和委屈。
玉棠一时呆愣,完全不理解唐之南的脑回路怎么拐到这种方向去的。
她赶忙抬手呼噜呼噜唐之南的脑袋,轻声哄道:“阿南,你是我的家人,没有谁可以从你身边抢走我。”
唐之南被这顿顺毛捋哄得舒舒服服,竟是在大街上将头埋在玉棠的颈项上磨蹭了几下。
比起街上来往人群震惊的注视,她更在意这颗蹭得自己心里痒痒的脑袋。
二人在京城和云州都租赁过店铺房屋,此番询问起来,倒是精准明确许多。
梁城虽比不得京城繁华,却位于入京的必经之路上,来往商贾络绎不绝,各种新奇有趣的东西也到处都是。
梁城各路来往货商很多,虽然不易积累固定客源,却是个消息灵通,传播名声的好地方。
只是,她现在需要的并非积累名声,而是安顿好跟随他们来的十六个人。
棠花小铺的名号自然不敢再用,此处离京城不算远,再加上来往客商多,人多嘴杂,怕是很快就会被京城那边知道。
不过,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谢容锦真得还会来寻她吗?
玉棠有些迷惘。
“棠棠,这院子临街,街上又全是铁匠铺子和马行,总觉得有些吵了。”
唐之南用胳膊肘碰碰她,玉棠这才如梦初醒地看了看布局图。
“无妨,既然决定要留在此处,自是可以多挑几家。”,玉棠笑着点点头。
本来经过山匪抢劫,除了容念夹袄里缝着的银票,他们该是分文没有的。
托了叶明昭他们的福,他们不光拿回了原有的财物,还把整个匪寨给翻了个底朝天。
这窝山匪自然不是什么懂得持家的好手,抢劫来的银钱都很快糟践了个精光。
但是,大当家自己却有些私藏。
沈俊南猜测着大当家的习惯,硬是又找到了好些藏起来的贼赃。
只是让玉棠没想到的是,沈俊南并未将钱自己收着,而是分成了均等的三份。
两份给了玉棠,另一份应是同其他人分了分。
“玉娘子,行走在外,衣食住行,样样少不得银钱开道。我们都是些莽汉,与经商生存一道上,还得多仰仗你。”
他在将钱递过来时,对着玉棠深深一揖,一改往日的懒散与困倦。
玉棠明白,她一旦接下了这钱,之后就要好好负起责任来。
她先将人扶起,思忖了好一阵,才将剩下的银钱接了过来。
得了这些多余的银钱,玉棠找起住所和店铺来也得心应手的多。
不过,她也明白他们是外来人,财不外露也是谋求安稳的必要手段。
她同唐之南出去看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把伸长脖子盼着一起出门的叶明昭给带上了。
八尺高的汉子乐得在原地小跳了一下,注意到玉棠的眼神后很是不好意思地又偏过脸去。
玉棠只是抿嘴笑笑。
她自是不乐意自己家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但,若是阿南也有意向的话,她也是愿意成全的。
现下看着这叶公子是个心思纯净之人,若能事事将阿南放在心上,她定会为阿南高兴的。
所以,特意在今日选定铺面去画押交租的时候把叶明昭给叫上了。
一是今日两笔交易,银钱流动都不算小,需得有人护持着,二一个就是,想给叶明昭创造些机会,多同唐之南交谈几句。
她刻意走在外侧,装作对周围的各种物件很感兴趣一般,随意挑些话题。
随后便不再言语,等着那二人自由地随意攀谈些什么。
可惜,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顺利进行。
她这边瞧着什么好,才夸上几句,唐之南就已经开心地掏出钱袋子,价都不还地就要付款。
叶明昭应当是被沈俊南叮嘱过了,当即就要表现自己,也立刻掏出钱袋子抢着付钱。
就这么左说一句,右说一句的,还没走到目的地,他们三个人手上都拎满了东西。
这弄得玉棠都不敢随便说话了,只是埋着头默默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