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坠入地平线,天空陷入无边灰暗。
坐上火车已经是深夜,车厢内亮堂堂的,除了孟清一行人,整列火车再找不到其他人。
孟清带着两人来到火车尾部,在最后一节车厢落座。
这趟铁皮火车是落后于时代的产物,无论是座位还是过道都有上了年纪的感觉。
两排车座是面对面的,中央有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污垢,像是很久并未打扫。
孟清打量着车厢,这列火车与心中猜想别无二致。
“师父”
孟听雨神色紧张,不安地看向孟清。
姜月按了按孟听雨的脑袋,安慰道:“行了,别担心,他做事很有分寸的,交给他就好,你休息一会。”
“嗯”姜月的安慰让他稍稍放下心,尽管依旧惴惴不安。
孟清戴上从百货买的帽子,压低帽檐:“我眯一会儿。”
呜呜呜——
汽笛声轰鸣,身下的箱体轰隆隆地运行,传来不小的震动感。
缓缓驶出站台,只见遥远的天空中悬浮着一条灰白的线。
细线向下不断延伸,那是一座高耸的城墙,仿若天堑一般阻隔着城内与城外的世界,灰白色的漆面让人仅望向城墙便不寒而栗。
城墙之上依然闪烁着光亮,以及巡逻的猎人。
孟听雨见此也毫无困意,好奇地打量着。
伴随着汽笛的轰鸣声,火车缓缓靠近城墙,城墙黑压压倒来,孟听雨心头涌起寒凉。
他的眼中闪过诡光,左眼盘踞的阴翳更加深邃幽暗,只见那面灰白色的墙面,此时变成了彻底的灰暗,颜色异常浓重。
其上散发的气息不断压迫着孟听雨的神经。
等孟听雨回过神时,火车早已越过城墙,孟听雨的后背被冷汗打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刚刚凝望城墙仿佛一座望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之下的幽暗气息死死的锁定了他的眼睛,阴阳眼也不堪重负。
“你怎么了?”见孟听雨这般模样,姜月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
孟听雨的嘴依然在打颤,姜月担忧地看了两眼,没再多问。
姜月也好奇地打量车窗,他也从没出过城门,只在武道课上听导师略微讲过城外的光景,所以他的好奇心不亚于孟听雨。
但车厢外无一点光亮,在车窗上只能看见被反射回来的光,以及三人的脸。
孟清掀开帽檐,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便直直朝着车尾走去。
“厕所不是在另一头吗?”孟听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解道。
“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小雨。”姜月意味深长的说,虽然他也看不懂孟清的操作,但不妨碍他在小鬼面前显圣。
听见姜月的教诲,孟听雨认真的点头。
哒哒哒——
身后响起脚步声,声音沉闷,像是皮靴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从另一个方向向两人走来。
姜月皱了皱眉,上车时他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看样子是从另一节车厢过来的,并且正在朝两人走来。
孟听雨看到男人的第一时间,阴阳眼条件反射的发动,男人身上的气息顿时无处遁形。
‘黑的’
只见男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与城墙上那般的黑气一般无二,一个念头顿时掠过孟听雨的脑海:
‘他不是人!’
“嗨,你们好,你们也是去另一座城的吗?”
男人自来熟的在两人对面坐下,脸上带着笑容,仿若人畜无害地朝两人问道。
姜月笑道:“当然是,我们的家人在平城,想要去看看他。”
孟听雨焦急地看着姜月,想要提醒他面前的不是人,但奈何姜月没有丝毫看向的意思。
“这么巧?我也要去见平城的堂妹,听说快要高考了,我打算去给她祝贺祝贺。”
男人笑道,面上挤出渗人的皱纹,那仿佛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被生生剥下的皮裹在圆球上。
孟听雨死死的压下内心的惊恐,回想起孟清在火车候车厅时告诉他的背包夹层内还有一把军刀,手摸索着背包暗层,想要将军刀拿出。
正在他堪堪摸到刀柄之时,只见桌对面的男人突然转头,看向他,脸上闪烁着晦暗不明的表情。
男人嘴角缓缓咧开笑容,嘴张的极大,两眼眯成缝,声音变得阴沉无比:“小朋友,这是你第一次出城吗?”
孟听雨的动作猛地顿住,冷汗从额头流下,男人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在他身上扫视,好像正在打量端上餐桌的美食。
“对,是是第一次。”孟听雨死死地捏住刀柄,手汗几乎要浸湿刀柄。
“这么小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