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利喊了一嗓子:“唐兵啊,唐兵。”
唐兵是谁呢?是他们派出所的副所长,他俩称兄道弟,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这唐兵赶忙过来,“咋的了,老大呀?”
“你这么的,你给国华打个电话,让他带着马仔兄弟到咱们油漆厂去一趟,那个姓包的村长,是不是他妈赛脸了?我没去找他,他又跑这找茬来了,跟咱们故意过不去,今天无论如何得去教育教育他,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这天高地厚了,这五道沟到底他妈谁是老大谁说了算,马王爷长几只眼他知不知道能不能数清楚?”
“行,老大呀,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国华打电话。”
这唐兵把电话拿起来,打给了国华。
这国华是谁呢?在五道沟镇,那是当地纯纯的流氓,手底下有二十来个小弟,在镇上有录像厅、有舞厅,没事儿还放个小局子,完全依附在刘胜利的麾下。
在这个地方,要是你不是刘胜利的人,还想混起来,想出头,那是妄想,直接整你。
唯一他整不了的是谁呢?就是鹏程,因为鹏程太狠了。
这电话一接。
“喂,兵哥啊,咋的,打电话有事啊?”
“你这么的,吩咐你手里这帮小弟,你召集一下,带点家伙事儿去一趟那个油漆厂。”
“油漆厂咋的了?”
“当地这帮他妈泥腿子,这帮村民,有点不知死活了,把咱们油漆厂的电闸都给拉了,而且把保安给打了,听说眼珠子都给打斜了。去,教育教育他们。但是呢,事儿别闹大了,千万别死人,能明白不?其他的你是打残还是咋的,咱自己都能兜着,能明白不?啊,尺度一定要掌握好。”
“放心吧,兵哥,就这点事儿我要处理不明白,我还混啥社会,还能给你们当小弟?我这就过去。”
这边电话一撂,这国华带着自己这帮小弟,二十来个开着三台小微型车,直接奔油漆厂去了。
等车到的时候,车开得慢,“嘎吱嘎吱”的,天已经擦黑了。
老杨家的哥仨刚换完岗,还有老张家、老徐家、老王家,一共十来个人。大伙儿在家里拿的什么苞米面子、咸菜疙瘩、花生米、炸的小鱼儿、咸鸭蛋、卤的大鹅蛋,在这摆了一堆,散篓子往杯子里倒,手里拿着扑克,这一边喝一边在那看着。
说句实话,农村的晚上,其实挺惬意的。
不说蚊子多或者啥的,这蛐蛐叫,那蛤蟆呱呱,月光往脸上一洒,小微风一吹,真的,空气清新,特别舒服。
眼瞅着这三台车“嘎吱”往这一停,这国华手里还提了把啥玩意儿,提了把双管猎枪,身后这帮小弟,什么砍刀、片刀“哗啦”往出一拿。
“华哥,华哥,咋整?”
“操,整啥整,去,给我剁他们,不用跟他们唠,给我砍。只要不砍死,咋干都行,去吧。”
一摆手,身边这帮小弟,就朝着杨老大这伙人冲过去了。
你看这大伙儿正喝酒呢,一抬头一瞅,“哎哟,我操,来人了。”
这他妈瞅了半天才看明白,这伙人是流氓。
手里还提着明晃晃的刀。
杨老大、杨老二、杨老三倒是勇猛,将事先准备好的二尺沟子、大洋镐一把提溜起来,就迎了上去。
这边徐老蔫一看,赶忙告诉自己儿子:“快跑,快跑!
爸呀,那你呢?”
“你别管我,赶紧上村长家去,告诉村长说油漆厂找流氓来了,让人快点带人过来,快去!”这一说,他家的半大小子撒腿就跑。
再说这边,这帮人已经被村民给围上了。国华领来的这些人,哪是什么善茬,都是些臭流氓、臭无赖,滚刀肉一般。而杨老大这伙人,不过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只听“哐哐”几声,那是真砍啊,把这帮村民砍得哇哇直叫。哎呀,我去!
这老大拿着二尺沟子,怒目圆睁,“啪嚓”一下子,将一个小子撂倒。可双拳难敌四手,人家人多势众,一脚就把杨老大踹倒了。
紧接着,众人一拥而上,把村民们砍得四处逃窜。有的实在没地方跑了,那河散发着一股恶臭,也顾不得了,“扑通扑通”就往河里跳。
这帮流氓拿刀指着河里的人,叫嚣着:“上来,上来!看老子不砍死你们,跑这儿躲,跑这儿闹!”
此时,徐老蔫家的半大小子跑到村长包兴胜家,一阵敲门。
村长包兴胜睡眼惺忪地起身:“咋的了?”
“村长,快点过去看看吧,人家油漆厂找人了。”
“找啥人了?”
“来了一伙流氓,带刀过来的,老吓人了!”包兴盛能不明白咋回事吗?他媳妇在旁也醒了,拽着背心往上拉:“老包,你可别去,多危险呐!”
包兴盛一听:“你睡你的,这事儿我能不管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