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子曦意识到，下属提醒过他没有多少时间留在病房时，沈肆白已经推开了门。
方才的一出插曲着实让程子曦后怕不已，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握着陆昭月的手还未松开，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沈肆白的眼中。
“是你？”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是多年的工作经验，处事环境，让沈肆白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换成了一句冷冷的询问。
程子曦还未说话，就感觉掌心被攥了一下，连忙看向睡在病床的人。
“疼……”皱着眉摇了摇头，陆昭月无意识地呢喃。原本应该红润的唇，没有血色的微微哆嗦。
这是陆昭
月这几天，说的最多的一个字。
“好疼……”
即使是在昏睡中，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
“沈肆白，”俯身低语了几句，安抚了陆昭月，听得出程子曦的语气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你就这么对她的？”
虽然心底对自己先前作为自责不已，程子曦面前，沈肆白也不会那么直接就认。
“她是我的妻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和她的事。”走到病床的另一侧，针锋相对，沈肆白反问。
陆昭月鼻息间满是男人的荷尔蒙的强势气息，隐约间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饶是眼皮沉重的厉害，像
是根本抬不起，潜意识中还是有一个念头，催促着陆昭月应该醒来。
否则只会是一直，无尽的黑暗深渊。
“昭昭，昭昭，”感觉到陆昭月反应又明显了些，程子曦无暇再顾及其他，一遍遍轻声唤着。
“嗯……”睁开眼的瞬间，头还晕眩的厉害。好在映入眼帘的，是自己信任的人。看向程子曦，陆昭月动了动唇，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这算是，劫后余生，从鬼门关回来了么？
陆昭月回想了一下昏睡前最后的场景，原本想起身，却还是没什么力气。
“先别动，让医生看看。”带着医生急急地赶来，沈肆
白才想进前两步，陆昭月却一下不管不顾地就屈膝，两臂抱着自己，完完全全一种自我保护，没有安全感的状态。
而且，这个反应，还是下意识做出的。
“我……”沈肆白说不出话，心底复杂的滋味取代了看见陆昭月醒来的喜悦，往程子曦身侧靠的人，眸光都多了一层水雾。
太多噩梦一样的记忆充斥在陆昭月脑海里，让她畏惧恐慌。
她根本不知道还要不要信任沈肆白。
“你先走吧。”手攥着程子曦的衣袖，蓦地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松开，陆昭月的声线都在颤抖。
她都忘了，这里可以医院。
还被
沈肆白发现了，那岂不是……
怀里一下落空。看着方才醒来时还肯朝自己笑的人，瞬间变成了这样，生怕拖累自己。有些事尽管陆昭月不知道，程子曦却更加过意不去。
应该早一点保护好陆昭月的。
“没事，我在这陪你。”示意医生先替陆昭月检查身体状况，程子曦看了眼沈肆白，继而和陆昭月说话时语气却更加温柔。
之前企图拔掉陆昭月呼吸机的人，身份还没查明，他不可能放心就这么离开。
他也看得出，沈肆白这次不会怎么追究和阻拦。
或许，都动了心。
接下来，就要比一个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