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人直接猜到了答案,沈律之也不再一味装傻,他点点头:“是的,张教授,齐铭是个人才,我们真的很需要他…”
老人摆摆手:“年轻人,齐铭那孩子还愿意回来看我,是因为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我不能以此为由去干涉他的人生。”
“张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沈律之慌忙解释道:“我们会给齐铭最好的待遇,希望您能替我们说几句话…”
老人无奈地笑笑:“不必说了年轻人,还是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老人便指指大门的方向,然后准备离开。
沈律之立刻从康泽怀中拿过背包,快步追上老人:“张教授,那您肯不肯赏脸看看这幅画呢?”
老人的好奇心明显被勾了起来,可他还是谨慎地向后退了两步,对沈律之摇摇头:“不必了年轻人,我说过了,你们可以走了。”
“呲啦”一声,沈律之直接拉开了包的拉链,指指里面被卷好的画:“您放心,我不会再提起齐铭的事,只是想让您帮忙看看这幅画是否真的是齐老先生的真迹。”
“你们大可以去找专业的鉴定师。”老人冷漠地说道。
沈律之
心里一凉,知道再多说下去也只会适得其反,便朝着老人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
没想到还没走了三步,老人就开口叫住了他们:“等一下,年轻人!”
沈律之脸上立刻有了笑意,他明白,这一叫,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还有希望和转机。
“怎么了张教授?”沈律之看似平静地转过身,柔声问道。
“你刚才说,这幅画,有可能是谁的真迹?”老人脸上满是怀疑,却阻挡不了他内心的好奇。
沈律之把画微微展开一点:“齐白石老先生。”
老人的眼睛立刻变得明亮起来,他激动地拍拍沈律之的肩膀:“那你们跟我来吧!”
“好嘞!”沈律之点点头,立刻笑着跟上了老人家。
在校园里穿行了很久,三人停在了一栋满是爬山虎的楼面前,老人指指一层的一扇窗户:“我就住在这个职工宿舍。”
说完就带着沈律之和康泽走了进去。
老人的房间陈设简单,但却十分干净整洁,沈律之环视一圈,彻底相信了康泽说的那句“一生清贫。”
顾不上理会沈律之的想法,老人一进屋就先去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双手洗干净,然后快步走回
桌前。
“年轻人,让我看看画吧。”老人的脸上满是真诚,仿佛是要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沈律之点点头,上前去把画作从包里拿出来。
刚要打开,老人却按住了他的手:“年轻人,先说好,我不会在小齐的事情上说任何话,帮任何忙。”
此时的沈律之已经是完全从心底里佩服这位老教授了,他点点头,纵使对方不帮自己忙,他也愿意让老先生看看这副真迹。
画作缓缓展开,老人的表情逐渐从怀疑变成了狂喜,他轻轻地伏在画上细细观看,久久不愿起身。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才直起身子看向沈律之和康泽,这时他们才发现,老人的眼中满是泪水。
他深深地朝着沈律之和康泽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让我能有幸看到齐老先生的画作,真的谢谢。”
沈律之赶忙伸手扶起了老人:“张教授,这个鞠躬我们可受不起,您别这样。”
老人伸手擦擦眼角的泪痕:“年轻人,我这辈子都只隔着博物馆的玻璃看过齐老先生的真迹,你们圆了我人生的一大梦想啊…”
康泽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老人擦擦眼泪,沈律之则是拍拍桌子
:“张教授,您愿意的话可以再多看一会,无妨。”
老人站在原地缓和了许久情绪,才开口说道:“不必了年轻人,这幅画十分珍贵,你们赶快收好吧。”
沈律之还想推辞,老人却直接把画作卷好,递给了康泽。
“那好吧张教授,我给您留一张名片,如果您之后想看画,可以联系我。”沈律之弯着腰递给老人一张名片,脸上满是真诚。
看着老人收好名片,沈律之才放心地笑笑:“张教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今天这样冒昧的来,真是抱歉。”
“年轻人,你就这么需要齐铭吗?”老人没有直接让沈律之走,而是疑惑地问道:“能不惜找出齐白石先生的真迹来见我这个老头子,可不是一般的用心。”
沈律之点点头:“张教授,齐铭真的很优秀,我很需要他…”
“那孩子是很优秀,”老人缓缓地坐在床边:“只是连这样的画作你都忍心拿出来,应该也不是为了钱,那你是为了什么呢?仅仅因为他优秀?”
沈律之反应过来,老人大概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变成赚钱的工具,或者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