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视线阴沉冷厉。
带着多年积攒下来的威压，格外的压抑冷沉。
苏诺谙的眸子没避开，直直的跟他对视，眸中明澈淡淡。
“两败俱伤，从来都不是优选的方案。”
苏老爷子收回视线，沙哑的声音说道。
只这么一句，没再说别的，可她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段时间她和苏烟之间的对抗，选择的从来都是最惨烈的方式，哪怕会让自己这边两败俱伤，可这却是唯一一个能够让苏烟那边快速垮掉的方案。
却没想到，会被老爷子看透了。
“我知道。”
苏诺谙心下微动，说道。
上一世的经历太过于深刻，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来，她不敢松懈，对苏烟的恨意更是逐日的增长，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心甘情愿。
对于这个事情，苏老爷子没过多的评论，只是拄着拐杖一步步的往里走，苍老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时机比方法更重要，把自己也赔上，从来都是最愚蠢的办法。”
老爷子上楼之前，说道：“不是必要的情况下，顾家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每次提到顾家的问题上，苏老爷子似乎格外的倦怠，背部也微微的佝偻，却不打算解释什么，
而是拄着拐杖上楼。
苏诺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怔松了一会，才收回视线走出去。
外边苏烟还没走，像是故意截胡一样，挡着她。
“嗯？”
看到眼前的人，苏诺谙可不是多么的待见，手里把玩着车钥匙，从喉咙嗯了一声。
哪怕态度这么冷淡，苏烟也不是多么的在意，只是冷笑了几声，原本伪装的面目全部撤离，说道。
“我可是听说顾家大公子，今天去陪着未婚妻了，哦，那个未婚妻就是之前小道消息传的那个，你的顶替品许家大小姐。”
拖长音调说完这话，似乎才觉出不对劲，苏烟眼里的算计更重，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不对，应该你是她的替代品才对，毕竟现在正大光明在他身边的可是人家。”
话里话外的，全都是挑拨和挑衅。
苏烟说完，就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似乎很期待她会有反应。
毕竟许家大小姐跟她的纠葛可不少，当初许家大小姐完全是背锅的，现在却正大光明的在顾殷的身边，这转变可不小。
苏烟就想看看她什么反应，是失望还是愤怒，还是其他的情绪。
可等了片刻，都没等到任何的反应，却是
等到了一声凉凉的回应，“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苏诺谙靠在车身上，不咸不淡的回应。
刚才的那些话，没激起她半点的情绪波动，似乎听到的跟自己没任何的关系，冷漠平静的甚至比路人还路人。
苏烟哪想过会这样的反应，来之前设想过无数的场面，甚至想好了下一步怎么激怒她，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不生气吗？”苏烟不甘心，咬牙切齿的，带着几分的阴毒再度的说道：“许家跟顾家可般配，你想正面跟许家大小姐出争执？”
许家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
尤其之前还被当做是挡箭牌。
苏烟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试图引起些什么。
可她以为能引起世界大战的话，却像是一块小石子砸到水面上是一样的效果，只是泛起一点波澜，又迅速的消弭，恢复平静。
在听到苏烟那些话的时候，她的秀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打开车门坐进去，看都没看车窗外的人。
忽略了心里那点不舒服，管都没管外边的苏烟。
苏烟心里却不爽快，有些恼怒的挡在车面前，心里憋屈的火气比刚才还重。
感情她刚才费尽周折，浪费了那么多的
口水，就得到这么平淡的反应？
这和最开始的预期压根就不一样！
再加上苏老爷子那一茬，基本就是节节退败，恼火不甘。
“我还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你就不关心？我可是听说许家那边有联姻的意向！”
苏烟锐着嗓子说道，挡在车前边，就是不肯离开。
所有的计划被打乱，还没得到预期的结果，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回去。
可车，却往后退了几步。
苏烟迟疑着要不要上前继续挡着的时候，本来退后的车，又加大马力往前开。
越逼越近，眼看着要撞上了！
苏烟恐慌的看着撞来的车，试图往后倒退几步，踉跄的绊到一块石头，毫无形象的跌倒在地上。
身体毫无防备，重重的磕到，车马上就撞上来。
苏烟脸色煞白，嘴巴张着，尖叫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