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他的胸前。
那晚和竹叔谈过后,在黑暗中闯入的就是这个宽厚的胸膛,那种安全感是夏苗留恋怀念的。
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群狼撕成碎片,哪怕是片刻的小憩于夏苗来说也是奢侈,每次看到他,夏苗都会很羞耻地记起那个片刻,想要他把自己搂进怀里,却不能说不能做,眼神的暗示也是无效,反而把他越推越远。
现在好了,四下无人,是他主动的,可以顺从地靠一靠,心安理得。
泪水从飞流直下的瀑布变成了小溪流,洗涤了心伤,象是狂风暴雨后大海的平静安宁,太阳从云层后钻了出来,如佛光般普照,水波轻轻荡漾,宛若上天的宠儿。
夏苗总体上满意,却还有一点点不甘心,到最后还是自己先低头,哭着求他一般,这才得到了温柔的对待,得到了这个怀抱,和她很久之前的想象大不一样。
不错,夏苗原先就想要嫁个平头百姓,这一点阿茂很符合,但她还想要被人捧在手心里,让人对她言听计从,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跑,或追在后面哭哭啼啼地哀求,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你知不知道错在哪里?”夏苗一下一下地用手指点着他的胸肌,数落着,“你再敢对别的女人笑一笑试试看?手帕、荷包、汗巾子、鞋……全都不能要,知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嗯,我给你做也行!你给我离珍珠、天青、柳儿……还有府里所有的丫头远一点,要是被我看到,饶不了你!”
“好,都依你,还有什么?”阿茂心满意足,把不盈一握的小腰又搂紧一点,下巴搁在了夏苗的头顶。
他的胡子有些扎人,但夏苗舍不得这个怀抱,在他的胸上仍无意识地一点一点,这才发现他的肌肉硬梆梆的,心道男人和女人真是大不同啊!
不时有红的、黄的、橘色的枫叶落下来,这一刻岁月静好。
在他赤果的胸前,夏苗连羞怯都忘记了,仿佛走过很远很远的路,就是为了抵达这里。
手指划到了阿茂的心口,这里有一个最深最深的疤痕,夏苗的心一悸,叹了口气:“这是谁伤的?是匈奴人,还是我们陈国的士兵?你把他……把他给杀了吗?”
“那个人……还活着,这笔账我自己会讨回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阿茂捧起夏苗的脸,象是举世无双的珍宝。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夏苗的眼又湿润了,用力眨了眨,生生逼回了泪水:“还会不会痛?以前刘主事帮我爹挨了一刀,总是说旧伤发作会很疼,你疼吗?”
“这……”阿茂俯下身,在夏苗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
“你是坏人!”夏苗重重地捶了一记,真的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这张脸梨花带雨,娇羞诱人,阿茂心中一动,抬起臻首,靠近过去。
越来越近的脸,黑黑的胡须,夏苗的心跳好快,全身发软,想到自己才哭过,喉咙发干,嘴里苦涩,妆容也一定花了,这第一次的吻一定会成为他心中的噩梦,忙别过脸去,又怕他误会,连忙说:“下次……这个……下次再,我还没准备,没准备好……”
阿茂好生失望,却仍是很君子地说:“没事,我可以等。今天我已经很满意了,人要知足。”
难得他不介意,夏苗退后一步,想要看看他的脸,却发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已经松开,这一退就退出了两三步,退出了他的怀抱,同样的失望,再也没脸钻进去了。
夏苗拢了拢云鬓,又整了整衣衫,不敢再看他一眼。
两人好一阵无话。
夏苗干咳了一声:“其实,我是来找你有事的。那个,今天是八月十五,荣……我想请你一起去游河,不是……是我想谢谢你到祠堂给我送饭。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咳咳……算我没说过。”
“司马荣不是想约你吗?”阿茂挑了挑眉。
原来被他听见了!夏苗慌得忙抬起头,连连摆手说:“他跟我不是那种关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阿茂露齿一笑,爽朗地说:“去,我当然会去!很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