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里?”
夏苗刚要解释,竹叔突然明白了什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惊叫道:“你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我不回夏府,死也不回!”
这次夏苗带来了八名随扈,还有不谙世事的小元子,把事情传出去就坏了!夏苗忙把竹叔拉了进来,双手合什求道:“求您了,求您可怜可怜老祖宗!您一走,老祖宗都快急疯了,我说的是实话,她真没装假。我向您发誓,只要您和我家老祖宗说两句话,如果还是想走,马上就放您走,绝不拦着您。”
竹叔的脸色一沉:“夏家五小姐,你恐怕没听清楚,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周筱蝶了,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十有八九是阿茂赶车,故意让车轮磕到石头上,把竹叔给吵醒了。他的屁股全都坐到了竹叔那一边,说不定还记恨着老祖宗处处找他的茬,这下子真是什么仇都报了。
夏苗心中暗骂,脸上却只得堆起笑,小声说:“瞧您说的,几十年的老相识病了,在情在理都要慰问一下,别这么绝情嘛!到底老祖宗是不是装病,看一眼就会知道,莫非……莫非您老怕见我家老祖宗了么?”
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竹叔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扯着嗓子嚷道:“我不会见她,死了都不见!你不知道她都对我说过些什么话,她说这些年我吃住在夏家,多亏她养了我,啊呸!谁稀罕!我李竹生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却还不至于吃软饭,靠她养活着!她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我李竹生靠自己的一双手又不会饿死,用得着求她吗?”
老祖宗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过分了!夏苗眼珠子转了又转,仍是陪着笑说:“我虽然没在场,猜都猜得出那是话赶话说的,不是老祖宗的真心话,您别往心里去。”
是不是真后悔,说实话夏苗真说不准。毕竟她和竹叔吵过之后,还把懿哥儿召来,妥妥贴贴地布置青梅与荣公子的事,连懿哥儿都没有气着她,然后还向自己施压,一步一步做得有条不紊,到最后才状似随口要自己去竹叔房里看看。看到竹叔的信后,明知竹叔已经走了,还能镇定地安排先在锦绣园里找人,以防事态扩大。
竹叔真的走了,老祖宗才患得患失,如果说竹叔忍了下来,会不会又被老祖宗看扁了,谁又知道呢?
至于老祖宗是不是装疯,这就更难说了!夏苗察颜观色的功夫全是老祖宗教的,旁的人做假,夏苗基本上能看得出来,可是师傅想要耍弄徒弟,那就象是如来佛对付孙猴子一样易如反掌。上次老祖宗还不是轻轻几句话,就哄得自己痛哭流涕,然后打了鸡血似的,为了夏家废寝忘食地忙上忙下吗?
老祖宗要自己去求荣公子出动令牌寻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所以装也不是装给自己看的,很大的可能性是怕竹叔不肯回来。
不管真相是怎么样,劝和总是对的,夏苗这样对自己说。
夏苗好口才,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这点小事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半个时辰。
再过半盏茶时间就到锦绣园门口了,竹叔急了,越过夏苗就要打开车门,夏苗忙死死抱住他的腰。
“放开我,我不回去!我回去,面子就丢尽了,你是不是要逼得我抹脖子!”
“谁敢逼您?你们见了面,说一句话,一句话就成,我就算是对得起老祖宗了。”
夏苗以为竹叔不过是老人家咽不下一口气,在和老祖宗耍小性子,想要逼得老祖宗服软,可是她想错了。
竹叔竟然假意被说服,趁着夏苗一不留神,跳下了马车。
“啊!”一声痛呼。
马车停下,夏苗头一看,竹叔的左半边膀子松松垮垮地挂着。
阿茂忙过来看了一下:“没事,只是脱了臼。”
阿茂托着竹的膀子,一推一送,只听“卡嚓”一声,复了位。
夏苗扶着胸口,还好,差点儿心都跳出腔子了。
这时,路边的房子里有了人声,似乎把人家给吵醒了。
夏苗想要拉着竹叔,可他死活都不肯,大叫道:“你想要干什么?你自己被她当猴耍,还想要为虎作伥,把我给抓了去吗?我不是夏家的奴才,我对她的情份已尽了……”
有人家点燃了灯,还有人打开门,探出头来看,那些随扈更是一脸的兴奋,在看夏家的热闹,也许明天一早,稀奇古怪的谣言就会传遍了芜州的大街小巷。
夏苗真是急了,大叫道:“看什么看?把他给我绑起来,把嘴给堵上!”
随扈们不敢怠慢,把竹叔给五花大绑,塞进了马车。
夏苗在马车里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竹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夏苗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了。我没骗您,除非老祖宗骗了我,刚才出门前她真的神志不清了。只要老祖宗健康,您再走,我绝不拦着。您自己也说了,这么多年的情义,真能一笔勾消,没有一点儿挂念么?”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应该距离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