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干咳了一声:“就是说有坏男人同时看上了你和你的妻子两个,你怎么办?”
如果阿茂也处在和廖渐鸿同样的处境,他会怎么做呢?夏苗突然很想知道。
阿茂的眉毛拧成了结:“听说那个胡安峰不是好家伙,他不是已经撤了职了吗?又是谁来骚扰你?”
怎么想那那里去了?这么一来岂不就是暗示自己是他的妻子?呀,说错话了!夏苗腾地站了起来,脸色绯红:“和我没有关系!我是在说你,说你!明白?好吧,换一种说法,如果有男人想要非……那个强……强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阿茂指着自己的鼻子,噗嗤笑出声来。
“不许笑!”能言善辩的夏苗遇上了他就变得笨嘴拙舌,这实在是怪不得她没见过世面,而是阿茂一开口就总是能出乎人的预料。夏苗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兴师问罪换到了这个话题,而偏偏被他嘲笑了,她仍是想要得到答案。
阿茂的眸中寒光一闪:“如果有人敢对我做这种龌龊事,我会把他给宰了!”
被他的杀意所慑,夏苗倒吸了一口气,转念又一想,以他的作派确实是会这样,却又不死心地继续问:“如果说你打不过他,他把你给囚禁了,变着花儿地折磨你。听说……听说有的男人会被调教得喜欢被人家那个……”
说到最后一句,夏苗也觉得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说这种事实在臊得慌,尤其是关着门,单独面对一个象阿茂这样的男子,简直是……简直是太丢人了!把夏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他会不会看不起她?会不会把她当做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阿茂对她的羞涩毫不在意,想也不想,打断了夏苗的话:“绝对不可能,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在他把我囚禁之前,要不是我把他给杀了,就是他不得不杀了我。”
夏家人斗得厉害,但也仅止于争风吃醋的程度,只能极隐讳地看到刀光剑影,表面还要维护着大家族的脸面,装也得装出一团和气。在这里“杀”字只能做,是不能说的。
在百变的面孔之下,夏苗也有夏家血管中暴戾的传承,狠起来她能对燕子的求饶置之不理,眼睁睁地看着旧相识溺毙在烂泥潭里。
有时候,夏苗看着书中娴良淑德的千金小姐也会心生羡慕,懊恼自己被逼不得不心狠手辣,然而看到阿茂理所当然的绝决,仿佛在大草原上的独狼,意外地发现了和自己同样凶残同类,有点喜悦,又有点害怕。
“到底是泼皮破落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夏苗口是心非地骂。
阿茂坦然道:“苗姑娘的所做所为,在下也略知一二了,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我们其实是半斤八两,你又何必自谦呢?”
说他胖,他倒喘起来了,再也不装莽夫,话里夹枪带棒的,更难对付了。
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夏苗,偏生好奇心重,既然开了口,就索性问个所以然出来,接着追问道:“如果你的妻子为了救你,带着你的孩子嫁给了别人,你还会爱她吗?”
阿茂的瞳孔收缩,摸了摸下巴,边想边说:“让我猜一猜,你说的这个歹人就是胡安峰,这两夫妻是谁?夏府九房姨太,就没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全是围着你爹转来转去的小女人,她们一个都不可能。听说老祖宗寿宴那天十一姨太带着孩子失踪了,岸上有双她的鞋子,池塘里捞出了孩子的金锁,与她们同时不见的还有个俊俏的琴师,难道……你说的是他们一家子?这琴师被胡安峰……”
天,是谁告诉了他这些?那群可恶的丫头,嘴上就没有把门的!才一天时间,见着个长得象样的家丁就恨不得扑上去,知不知道羞耻?
只是要鹂儿教他认识府里的主子,她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只透露一个角,就全都被他猜了出来!他就是个怪物!
再说下去岂不是夏家的家丑全都暴露了?
不行!夏苗忙向大喝道:“不知所谓,不要胡说八道!仔细惹火烧身!”
“你急什么?让我再想一想……”
夏苗悔得肠子都青了,腾地站了起来:“到此为止,不许你说出去一个字,听到没有?你欺瞒主子的事也一笔勾消!若是你敢乱说……嗯哼,你是看到我怎么对燕子的!”
阿茂的眼神闪烁,对夏苗的话充耳不闻,默默地思考着。
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子里还能想出些什么,夏苗急得都快哭了,瞒天瞒地,连老祖宗也瞒得密不透风的事,却三言两语就被他猜出来了,怪自己太掉以轻心!如果全被他猜出来了,怎么办?天都要塌了呀!
夏苗再也没法和他呆在一间房里,一跺脚向门口走去。
才走了两三步,手腕却象是被生铁箍得紧紧的,阿茂恍然大悟道:“是你!是你把他们放走的,对不对?可那时你不当家,你没有权力,是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你又得了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