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能啊?”小姑娘急了,抽抽搭搭的哭,脸蛋儿都憋红了,“小榆姐给你看病,还给咱们买好吃的,她肯定是喜欢咱们的。”
周海故作老成的点点头,“爸,小星说得对,只要咱们喜欢她,她也喜欢咱们,那小榆姐就能做我们的妈妈。”
“小海,小星,你们俩别着急。等小榆姐和咱爸结完婚,咱们就可以叫妈。”
“那爸,你和小榆姐啥时候结婚?”周星着急的问周南川。
周南川抿住嘴唇,沉默不语,双眸中的黑更加的深浓。
他动了动躺得麻木的腰身,胯骨那里的痛意明显减轻,这都是她的功劳。
桑榆站在外边,低垂着头,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她本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对于她来说,和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关系。
唯独这个连话都没有单独说过几次话的男人,几次接触让她内心里生出许多情绪。
她不知道这种感情从何而来,就是想要靠近他们、照顾他们。
但是她并非圣母,之前就知道他有个白月光,从没想过死缠着非要和他过一辈子。
如果她和他注定有一段情缘纠缠,她想将他们的关系定位为合作伙伴。
“爸,你寻思啥呢,说呀。”小周星不依不饶。
“等爸好了,就去找你小榆姐商量,让你小榆姐拿主意,好不好?”
他没有明确表达想要娶她的意愿,桑榆也没有再听,就出医院朝着供销售社的方向去了。
不是失落,就挺不得劲儿。
这个时代,什么都要票,油票粮票肉票糖票布票鸡蛋票
而且副食种类非常匮乏,肉啊什么的,即便有票,也要有运气,否则根本买不着。
像很多年代文里说的,七十年代,随随便便就拿出来麦乳精、大白兔奶糖,还有什么铁盒饼干,其实都很扯。
吃商品粮的人月月定量发票,她们这样的农民,想要票,只能靠钱买。
买不着票,就得去找那些投机倒把的小商小贩,用超过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去购买。国营商店也有议价(高价)的,但很难碰上。
东北冬季气候苦寒,根本不提供新鲜蔬菜这类的副食,有点水豆腐、干豆腐就不错了。
百姓过冬,全靠入冬前储存白菜萝卜和土豆,日子难过得很。
那时候,家家的堂屋都会挖一个四方形、一人多深的地窖,上边用木板子盖上,专门用来储存冬菜。
这,就是桑榆想腌制特色咸菜售卖的初衷。
虽说都是白菜萝卜,但味道不同,可以从根本上缓解老百姓淡出鸟的胃口。
重要的是,她穿过来之前,手里就经营着一间专门生产特色酱菜的工厂,秘方什么的,都在她心里牢牢记着呢。
书里的原主是靠服装行业起家的,她来了,便不想只走原主的路,而是要拓宽思路,走上不同的赛道。
因为,,食色性也,食排在最前边,无论何时何地,满足口腹之欲和穿件新衣裳之间,绝大多数百姓都会选择前者。
桑榆来到供销社,直奔李桂芳的柜台,向她说明自己想要买点肉骨头。
上次桑榆过来哭得那么可怜,李桂芳这心里一直挺不得劲,却也帮不上她啥。
听说小榆要买肉给周南川补身子,奔儿都没打的拉着人就到猪肉柜台那里,和卖肉的大姨交流一会儿,就成功拿到四斤剔肉骨,花了两块钱。
现在的百姓买肉都喜欢要肥点的,肚子空。
瘦肉猪蹄骨头之类的没人得意,只能贱卖。
桑榆顺道又买了一把小葱和二斤土豆,外加五根麻花,花了不到三块钱。
这几天她没少在周南川的身上花钱,但她也不太心疼。
钱嘛,现在正是用处,该花就花。
回到医院,她提着东西去了食堂,给大姐暗戳戳的递了个两毛钱的蝴蝶小发卡,成功把大锅借来了。
动作利落的洗肉、焯水,捞出来洗净血沫后,用葱花炝锅,焯好的大骨头倒里,大火翻炒,直至炒得肉质金黄,添上宽宽的汤开始炖。
这边肉炖好,她把土豆拿出来,削皮洗净,泡在冷水里备用。
肉汤开锅后,她调成小火慢慢炖着,跑回病房。
一推开门,被一病房的人吓一跳。
映入眼帘的,是个打扮很时髦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穿着颜色暗淡的长款连衣裙,样式和苏联人的布拉吉很相似,一头长发垂在肩上,眼尾微向上挑,鼻梁挺直,菱形嘴唇色泽红润,皮肤算不上白,但也不黑。
在这个时代,这身打扮称得上时髦儿。
她微微侧身站着,背对门口,弯腰和周南川小声说话。
其他的人三三两两的站着,都很坦然,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