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这边的村子大多都与水有关。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水业比南国和西蛮等地都还要发达。
天水村、红西村,以及现在这个村子,都在一条水道上。翻山的话,得有距离,最方便的自然还是走水道。
船缓缓行驶起来,于渊和王大庆站在甲板上,吃着烤土豆,吹着风,船板底下,一群鲶鱼雀跃着。
于渊嗤之以鼻:“早晚弄捆炸药炸死你们!”
他招呼着王大庆,转身钻进船舱。
姜逢睁开眼:“别瞎跑了,要来活儿了,待会等着看戏吧。”
一听有戏看,于渊喜极,立马坐到了她身边,这才开始观察起来这帮村民。
有带娃的,哭闹的,老弱妇孺,啥都有,粗略数数,十几个二十个吧,还有四个官差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守着。
王大庆十分有小厮的领悟,跳来跳去的,把这些人底细都摸清了,这才回到两人跟前坐下,说着自己打听来的八卦。
一听这事儿,于渊可算明白为什么刚才姜逢说要看戏了,感情这波人倒是把张麻子、李大庄这些货都聚齐了。
船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忽见阴风大作,水底下咕噜咕噜冒着泡,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聚集在底下,随着大批量的聚集,船也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心神不安。
官差们走到船边往外看,只看到无数的鱼群扎堆,游动间泛起层层涟漪,带着声声孩童的啼哭。
恍惚间就好像身处的不是水波中,而是乱葬岗中,那些鱼群都变成了森森白骨。
哭声有男有女,尖叫不停,混合着平地而起的阴风,直往人耳朵里钻。
“好痛!”
“好痛啊,脚好痛!”
“耳朵在流血,好痛啊,眼睛也好痛啊,我全身像散架了一样。”
遮天蔽日的乌云,好似眨眼就来到了夜晚,再加上这些声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王大庆在这声声啼哭和喊叫中,也几乎要掉下泪来,拼命朝姜逢和于渊身边挤过去,恨不能贴在两人身上。
于渊咽了咽口水,看向四周的环境,船上的人都已经挤在了一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仓惶和惊恐。
“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突然就黑天了,不会是鱼怪又要来了吧?”
“快划回去,我不想在船上待了!”
于渊道:“姜逢,是他们来了吗?”
姜逢道:“差不多吧,大部分在水里,还有些在山上,看到没,我们快靠岸了,那山上就有一个很大的”
奇怪,拐子王没死?
姜逢立即闭上眼,任由身上的黑气四处弥漫,很快,她又重新睁开眼。
“原来是这样,有些人真就是一天作恶,世世作恶。神祠里的灵物遁走,被拐子王捕获,现在藏在深山中。”
于渊惊道:“他不是死了吗?”
姜逢道:“死了,也没真死。”
王大庆抓着扶手,急道:“甭管死没死了,现在咋办啊,再不想想法子船都要沉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于渊浑不在意,看姜逢都无所谓,他更没什么好怕,于是道:“娶媳妇有什么好的,以后赚了钱还得养媳妇。”
“哎哟!”
“这是什么东西!”
“这黑色的是什么?不对,是头发,好像是头发,啊!”
浓墨如黑的头发泛着深邃的光泽,像有生命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明明连个洞都没有,这头发怎么生出来的?
船上人都被吓得直打哆嗦,便是连王大庆也不例外,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至看到一缕头发卷走一个满脸麻子的人,众人才惊呼出声,开始四散逃命。
本就已经飘摇不定的船顷刻间剧烈摇晃起来,随时都能沉入湖底。
“千斤骨,锁魂钉”
“下到幽冥坠地狱”
这声音四面八方涌来,有男有女,几乎都是孩童的声音,让人从里凉到外,字字句句藏惊悚。
王大庆死死拉着船上的扶手,腾出另一只手来掐住自己的人中,尽量保持不会晕厥过去。
可直至看到无数的雾气弥漫而来时,他还是不出意外的晕死了过去。
于渊踢了一脚,把他拖到船舱正中,可随着风雨飘摇,这船逐渐往下沉,所有人都慌作一团。
“姜逢,就算这几个人该死,可其余人无辜的啊,这船要沉了!”
“怎么办,有没有办法?”
姜逢道:“都是幻术,不会沉的,吓吓他们也好,走吧,把大庆带着,我们下船,去会会这个拐子王。”
这话一出,于渊更懵了,还不等他开口发问,姜逢已经回到岸边了。从湖心到岸边,一眨眼的功夫。他也来不及细究,背着王大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