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碍事,倘若真是瘟疫”皇帝话还没说完,又猛地咳嗽起来,他随身带着的手帕上全是殷红的血迹。
“宿大人!”他神情镇定,迅速收回锦帕,继续说道:“这件事交由你去查,倘若确定真是瘟疫,便想出应对法子。”
萧明祈闻言,主动请缨:“皇兄,宿大人近日为家事奔波,恐无暇应对此事,不如由臣弟代劳。”
皇帝微微皱眉:“不必了,你……咳……近日因你退婚之事,已有多位臣子上奏,若此时交由你处理,恐难服众,若你愿帮忙,倒也可……”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除此之外太医院也应当翻阅过去册籍,也好有个应对法子,在没查清楚之前,切记莫要对外走漏风声,以防引起百姓慌乱,切记切记!”
宿淮领命而去,皇帝则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他自己则独自坐在堂上,沉思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
毕竟瘟疫之事,一旦散播便难以控制,此事非同小可。
皇帝身子向来不好,忧虑过多,便不住的咳嗽,出了宣政殿还能听到传来的咳音,几位大臣纷纷摇头感叹。
萧明祈满脸阴郁,本想着真是瘟疫的话,在此事上立功,必能赢得民心,可谁料主动请缨反倒被拒!
不远处有两个素来对他不满的臣子,知道他退婚的事,如同闻到了血腥的苍蝇,低声议论起来。
“听闻这越王退婚是因为不行啊”
“原本以为只是捕风捉影,可如今退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多半正如流言所说”
萧明祈的眉头紧锁,一想到那些关于他不行的流言,都是从姜逢的嘴里传出,他心中的怒火便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他当即反驳道:“两位大人可真是看错了,本王并非不行,之所以退婚,全是因为那姜家女郎行为不检!”
“不检点王爷说话可要讲实据啊”
“就是啊,这小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不像啊”
萧明祈冷哼一声,如同北风中的寒刀,刺向众人:“试问哪个世家女郎会随意抛头露面?这姜逢打着为人卜卦算命、捉妖驱邪的名号,暗地里还不知道做什么勾当!”
“如此说来,竟是这姜家女郎哎,可怜老将军了。”
“是啊,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这般不安于室。看来越王殿下和姜家退亲,倒也是明智之举啊。”另一位臣子附和道。
“姜家女郎并非那种不检点的女子。”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去看,来人正是宿淮。
他走到萧明祈身边,道:“王爷与姜家女郎退婚之事,未知全貌,旁人不敢随意揣测,但据宿淮所知,姜家女郎乐善好施,为人真挚,绝不是王爷口中所说的那般女子。”
萧明祈看着宿淮那坚定的眼神,心中顿感烦躁,“看来宿大人还是不够忙,居然管起别人的家事了。那是本王的未婚妻,想怎么议论便怎么议论,与你何干?”
宿淮摇头,声音沉稳:“你们已经解除婚约,姜姑娘如今是自由身。”
萧明祈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挑衅:“这么说,宿大人倒是喜欢姜家这位了?难怪她要与本王退婚,原来这才是缘由啊”
“王爷切莫误会,宿淮与姜家女郎并无私情。”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有道是清者自清,淫者见淫,名誉对女子而言,尤为重要,还请王爷慎言,先行告辞。”
宿淮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几个大臣忍不住开始私语。
此时刚至下午,天还很明亮,只有几朵云漂浮着。
宿淮得知姜逢仍在宫中,并未急于离去,而是在宫门外的林荫小道上静静等候,他打算先将瘟疫之事告知姜逢,无论消息真伪,也好让她早作准备。
没过多久,便见姜逢与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一同走到中门来。
姜逢一眼认出了宿淮,远远打招呼:“宿大人,这么巧?”
宿淮道:“不巧,我在等你。”
他一脸恭敬地朝老夫人抱拳行礼。
老夫人微微一笑,上下打量着宿淮,见他气质和煦、身姿挺拔,年纪也与自家孙女相当,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欣赏。
她温和地笑道:“老身曾听闻镇妖司的司长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宿淮突然被夸赞,略有些无所适从,急忙道:“姜老夫人过奖”
他还想说点什么,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老夫人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道:“宿大人也不必过于自谦,年轻人有能力是一件好事,既然你特意在此等候我们家惜枝,想必是有事相谈,如此,老身便先回去了。”
一直等候的车夫立马安好踏凳,扶老夫人上了车。
宿淮目送老夫人离去后,这才转身与姜逢一同漫步在宫道上。
姜逢心中琢磨着药材的事情,而宿淮也在犹豫着如何开口提及瘟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