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的气儿一下顺了不少。
“小姐,厨房炖了莲子甜汤,您这两天没少跟着上火,进屋多喝两碗解解火气!”胡伯绕开盛裕诤这个话题。
哪怕人已经死了。
胡伯觉得提她一嘴,还是晦气。
朱妍笑着点点头。
今禾先是在姐姐怀里嚎啕大哭一场,又在哥哥怀里嚎啕大哭一场。
胡伯怕他冷,给穿得特别厚。
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倒翁的既视感。
“不哭了。”盛嘉禾拉开今禾,给他擦眼泪。
哪怕在这么干冷的帝都。
今禾脸颊都是红润润的,看得出来,司徒家的人把他照看得很好很好。
比在帝都的时候好太多了。
“胖成球了。”盛嘉禾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哥哥瘦了,姐姐也瘦了!”
今禾抽泣不止。
“那边吃得不好么?生病了么?”他又哭着问。
要说今禾最担心哥哥姐姐什么。
那一定是吃不饱、生病和被人欺负。
“没有。”盛嘉禾语气柔和,“哥哥每天都在锻炼,现在看着瘦了,但身上都是肌肉。”
“我减肥。”盛舒禾说着,抽了纸巾塞盛嘉禾手里,“鼻涕,给他擦擦!”
盛嘉禾第一次帮小孩擦鼻涕。
有点笨拙,小心
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今禾。
“以后……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吗?”今禾忽然哽咽着问,“哥哥、姐姐,今禾心脏好痛。”
这一句。
盛嘉禾兄妹也跟着绷不住了。
前排。
钱虎开着车。
听着后面的哭声。
心里重重的叹息一口气。
这三个孩子,来就来得有悖伦理。
今禾就先撇开。
那两个,盛裕诤活着他们还能有个庇护,盛裕诤死了,这兄妹两个就成了尴尬的飘萍。
车子一路到了殡仪馆。
沈谙的助理带着人在等候。
三个孩子下了车。
沈谙的助理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带着盛嘉禾去办了手续。
拿到手续之后。
助理问:“因为是中毒的缘故,他的表情和肢体状态都有些恐怖,你确认要带着弟妹去看他么?”
盛嘉禾双手紧紧捏拳。
父亲一直都是很要体面的人。
大概是不会想他们见到他这副鬼样子吧。
“能找到凶手么?”盛嘉禾问。
助理依旧是那副模样:“我们会尽全力追查。”
“尸检都做了?”
“是。”
“那就烧了吧。”盛嘉禾始终垂着眼睑。
助理微微一怔。
他常年跟在沈谙身边。
从小地方一路爬回
到帝都。
类似的事儿也处理了不少。
哪个来的家属,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就是要赔偿。
盛嘉禾回到弟妹身边。
今禾已经不哭了。
从口袋里拿出小饼干,分给了哥哥和姐姐。
“是司徒家甜点师做的?”盛舒禾问。
今禾点点头:“姐姐喜欢吗?”
“一般。”盛舒禾说着,看向沉默的哥哥,“什么时候去看他?”
“不看了。”盛嘉禾摇摇头。
盛舒禾蹙眉:“为什么?”
“说是很难看,很狰狞,会吓到我们。”盛嘉禾依旧低垂着眉眼,“他那么要面子,估计也不会想被我们看到他那副样子。”
盛舒禾眉头簇得更紧了。
朝着写着停尸房招牌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今禾很懵懂。
嘉禾又用更容易听懂的话,和他解释了一遍。
今禾哭得厉害。
但还是听话的没吵着要去看。
兄妹三人一直待到黄昏日落。
看到了盛裕诤的骨灰坛。
盛嘉禾兄妹三人,这个时候袖子上都戴了一块黑色的布。
在港城叱咤风云那么久的盛裕诤。
死后没有追悼会,没有葬礼,没有来送他的宾客,只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一个素得
不能再素的骨灰坛子。
“节哀。”助理道。
“没什么哀的。”盛嘉禾摇摇头,“谢谢您。”
说完,盛嘉禾就抱着还有余温的骨灰坛,转身往外走。
快出去的时候。
和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