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盛裕诤收回视线,垂下眼睑。
除却初见的时候,盛裕诤没在心爱的人跟前,这样狼狈过。
“盛裕诤。”司徒珍珠还是那样无爱无恨的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司徒正走失的女儿的?”
盛裕诤沉默不语。
“看你在李家布局的时间,应该是我初到港城不久,你就已经知晓我的身世了吧?”司徒珍珠接着问。
“是。”盛裕诤抬眼,眼底的崩溃显而易见,“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司徒正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他最心爱的老婆也因为找你的时候思郁成疾死了,如果你跟他回去了,我和你就永远没可能了!”
司徒珍珠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脸色也一寸寸的白了下来。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她问。
司徒正因为带回去了一个冒牌货,被长期下毒,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她好不容易盼来回家的时候。
可父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她。
原本,她二十几年前,就可以回家的……
“阿敏,我爱你!”盛裕诤眼泪汹涌而出,“我爱你胜过爱这个世界的一切,不管从前我做了什么,那都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
“
可我不爱你!”司徒珍珠咬牙切齿的说,“我爱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裕良!”
盛裕诤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还有,你别再说我爱我了,你哪里是爱我?你盛裕诤爱的始终只有你自己而已!裕良爱我,他会为了保护我拼上自己的性命,会竭力给我我想要的生活!而你,你从头到尾对我只有欺骗和伤害,精神上、身体上!你不是总问我,盛裕良哪里比你好么?”司徒珍珠盯着盛裕诤。
“够了!不用说了!”盛裕诤惊恐开口。
“他哪里都比你好!”司徒珍珠一字一句,“盛裕诤,你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垃圾一件。”
说完。
司徒珍珠站起身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盛裕诤。
“等你死后,我会让人将你的骨灰,冲入下水道里。”她凉薄的说道。
盛裕诤一愣。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阿敏,不管你怎么怨恨我,但你和我结局都是一样的,咱们最终到底都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只是你。”司徒珍珠勾起嘴角,“多亏了你母亲还有一点良心,当年她悄悄将裕良的骨灰藏了起来,这么些年一直供奉在佛寺里。现在,我已经将他接回了我的身边,等我百年之后,我们
夫妇会合葬在一起。”
盛裕诤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住。
“不可能!”他猛地想要站起来。
可因为手脚都被锁住了。
最后只徒留狼狈。
他双眼猩红:“你骗我!盛裕良的骨灰,是我亲手倒进马桶里冲走的!”
司徒珍珠不急不缓。
拿出了之前在宝塔上拍的照片给盛裕诤看。
牌位上,清晰镌刻着立牌位的时间。
他一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了。
“你和我当了二十年的夫妻!”盛裕诤还在挣扎。
手腕被枷锁磨破皮,渗出血来。
“你这个人早就是我的了!你以为盛裕良还会要你?”他装若癫狂。
司徒珍珠看着他大破防的样子。
心里终于生出一些痛快来。
“夫妻?你也配?”司徒珍珠居高临下,神色嘲讽,“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是配不上我的,否则当初就不会隐瞒我的身世,不是吗?”
盛裕诤浑身都在颤抖。
“面也见过了,答应沈先生的事儿,不要食言。”司徒珍珠拄着拐杖转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提醒盛裕诤。
盛裕诤见她要走,瞬间更慌张了。
他很清楚,这一面一定是她和自己的最后一面。
哪怕死亡就在眼前。
可一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盛裕诤还是惊恐万分。
这份惊恐,甚至盖过了对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
“阿姐!”
盛裕诤颤抖着喊了一声。
一开始,盛裕诤叫叶敏,就是叫阿姐的。
司徒珍珠的脚步短暂一顿。
然后回眸看盛裕诤:“别这么叫我,这会让我想到从前对你的好,太恶心了。”
盛裕诤眼底都是绝望。
“你就……一点点……一点点也没有爱我吗?”他声音抖得不成样。
到这时。
盛裕诤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想要和这个人长相厮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