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钟诗言的身后传来，她猛然回首，却见横清远正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嫉恨和怨毒，如同当初钟诗言与岑蔚一同遇见她时，她望着自己的眼神。
钟诗言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不明白横清远到底要说什么，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她讷讷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喜欢岑蔚。”
“轰”的一声，钟诗言的脑袋像炸开了一般，有剧烈的疼痛从脑子传到她的痛觉神经，身上的其他感觉在这一瞬间飞速远离，恍惚中，她听见横清远继续说着。
明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但横清远说的话却能
清楚明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我喜欢岑蔚，我爱他。”
“他是我的。”
“我明明说过的，我是他的女人，我会成为你的嫂子，你也答应了我的……”
“你答应我的……”
钟诗言的头很疼，像要裂开的那种可怕疼痛。她捂住脑袋，横清远的声音竟然还持续不断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她一边疼，一边在心里骂着：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岑蔚喜欢的是我，爱的是我。
我也喜欢岑蔚，我也爱他！
我们才是一对，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爱慕者？！
你喜欢岑蔚，就去和他说啊！
他要是会因为这跟我离婚算我输！
“你答应我的……”
又是这句
话。
钟诗言烦不胜烦，大声喊道：“我答应的算个屁！”
“呼！”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冷汗直流，那梦里的可怕疼痛仿佛还残留着，使得她头上的筋脉一跳一跳的，耳膜鼓动着，耳边满是“嗡嗡嗡”的细碎声音。
将她吵醒的是她自己大声喊出的那句脏话。
她捂住脸，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将夜灯打开，一深一浅地往浴室走去。
明亮的灯光照得她眯起了眼，她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像个久病不愈的病人。
很像多年前的她。
她转过脸，不再看，伸手扯了一条干燥的毛巾将自己身上的冷汗擦干，才关了灯，又躺回床上去了。
但这次她没了丝毫睡
意。
静默中，只有床头的小夜灯在黑如墨的夜里散发着浅浅的黄色灯光。
冬日的夜里，就连一丝声音也……
“言言……”
钟诗言：？？
她一哆嗦，目光迅速望向声音的来处。
“言言，是我。”是岑蔚！
她长舒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受惊的胸口，这才想起昨晚跟岑蔚聊天，聊着聊着便睡着了，好像没有挂断电话，没想到岑蔚竟然也没有挂断。
这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来，身上的昏沉这时候也似乎轻了许多。
钟诗言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放到耳边，轻声叫了一声：“蔚哥。”
“做噩梦了？”岑蔚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在这寒夜中让她感受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安心。
她委委屈屈地
“嗯”了一声，眼眶微热：“蔚哥，我想你了。”
对岑蔚来说，钟诗言是他心上的一朵纯白栀子，娇贵难养，却珍惜如世间至宝，磕了碰了伤了都会令他痛不欲生。
他此生惟愿她能平安健康，无忧无虑。
睡梦中听见钟诗言惊叫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迅速爬起，套了衣服便出了门。
钟诗言说想他的时候，岑蔚已经开车离钟家不远了。
他温柔地低声说道：“等我一会儿。”
钟诗言愣住，连忙摇头，想到岑蔚看不见，担心他动作快，便急着说道：“你别来！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
顿了顿，她又说道：“你陪我说说话就好，再等一会儿，我就睡了。”
手机里却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晚了，我已经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