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此刻鲜血淋漓、破碎不堪。
沈嘉衍却是不顾她伤不伤心，继续说:"你还记得新婚第一天，我让你去祠堂跪着吧？"
林清芷盯着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仅一眼，就足够让人胆寒。
她指尖渐渐发白，咬着唇，沉默不语。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将她从幸福的云端拉入深渊，那时她才知道，婚姻就是爱情是坟墓。
可是，沈嘉衍从未爱过她。
她现在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声音沙哑着，有些颤抖，"我不记得了，你不要说了!"
沈嘉衍却向前了一步，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女人散落的几根发丝，声音玩味:"就这么害怕?我为什么嫌恶心，想听吗？"
林清芷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
那晚的记忆，像一根导火索一样，痛苦的记忆全部涌来。
但她还是想知道，沈嘉衍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绷紧身体，佯装镇定道，"你说，我倒要看看。除了简安，到底还有什么理由。"
"那天徐妈跟你说我心理有问题，总觉得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说还总把别人当
成杀人凶手，是吧？"
林清芷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徐妈是私底下和她这么说的，沈嘉衍竟然了解得如此清楚。
他的眼底却没有惊起一点波澜，平常得仿佛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想到，包括我的奶奶。但我的父母的车祸确实是人为制造的。"
男人微颤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的慌张。
林清芷心下一颤，隐隐想到了什么，呼吸都慢了几分，但她还是努力压制着汹涌的心。
他掀起眸子，再看向林清芷，眼底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犹如利刃，冷不丁冒出一句，"敢不敢跟我再去一次祠堂？"
那种眼神，林清芷并不陌生。
新婚当日，沈嘉衍一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直接浓烈。
她的心却还是这样痛。
林清芷像是受到蛊惑似的，轻声道，"好。"
她在赌，沈嘉衍的理由不是心底的想法。
或者说，是沈嘉衍弄错了。
横亘在她和男人之间的东西已经太多，难道老天还要继续加大鸿沟吗？
沈嘉衍当下就亲自开车，带着林清芷去了老宅。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热烈，一片
晴好的天气。
两个人走进去，脸色阴沉，各怀心思。
这个时间，沈奶奶一般在别院里午休。
陆管家正在修剪枝叶，看到沈嘉衍拉着林清芷正往祠堂的那条路上走。
他想到之前那次，暗道不妙，立马上前拦在了他们面前，"少爷，太太，你们是来看老夫吧？她正在午休，要不改日再来吧。"
沈嘉衍却冷着脸，示意他让开，"我知道分寸。"
林清芷的手腕被他捏疼了，他也似乎不在意似的，拉着她的手，越过陆管家，继续往前走。
这条道重新砌了水泥，横生野草基本已经被除尽，周围种了新的草木，一片欣欣向荣。
场景变化仿佛沈家的命运，从破产到重新崛起。
林清芷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惨痛的经历历历在目。
她心里惴惴不安，害怕沈嘉衍会不会控制不住情绪。
祠堂里，灯烛连绵，昏黄的灯光映衬着男人冷峻的面容都柔和起来。
但林清芷分明地看到，他眼底滋生的莫名情绪，不仅有对已逝亲人的哀痛。
沈嘉衍放开林清芷的手，上前一步在蒲葵垫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林清芷怔怔地望着他
，竟忘记了自己也该跪下。
忽然，沈嘉衍开口，声音冷到了极致，"是儿子不孝，娶了仇人的女儿。但我发誓，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沈嘉衍拿出一段三年前的视频，画面里两辆汽车相撞，而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里赫然照亮了林柏生的脸。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车祸的火光，嘴角的笑意显而易见。
当年被雇的作案人特地挑一处没有监控的老路作案，却不知道，街边的一户人家刚好在门口安了监控，清楚地拍下了这一幕。
不过，这还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直到手机里自动播放了第二段视频。
林家洋楼内，赵曼拉着林柏生的手，“沈家夫妇死了，警察查到我们怎么办？”
林柏生宽慰着她说：“放心，提前在那辆车里动了手脚，安排去撞的那个人也死了，我们到时候给他的家人一笔封口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