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生辰,你不必去了!”老夫人开门见山。
林相宜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母亲这是何意?”
“你不敬婆母,愧对祖宗,去参加宫宴岂不是平白惹人笑话?!”老夫人冷声。
林相宜不解:“儿媳何曾不敬婆母?昨日送去的碧玺手钏,母亲还收下了。”
老夫人忽略林相宜后一句,脸色森寒:“老身说你不敬婆母,你就是不敬婆母。”
林相宜了然,这是不打算讲理了。
刘锦舒在一旁帮腔:“林相宜,侯府是我姑母说了算的。”
这姑侄二人,还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如何生出嫌隙,只要刘家人休书一封,老夫人能立刻精神抖擞地继续扶持刘锦舒。
“可是帖子上,写的是儿媳的名字。”
老夫人嗤笑:“老身不傻,对外就说你病了,锦舒是我的侄女,陪同我去,有何不可?”
林相宜白玉般的指尖轻捻帕子,没说话。
刘锦舒以为她害怕了,便故作退让,说出另一个目的:“或者,你可以交出管家之权,我们便让你去。”
林相宜:“管家之权随时可以归还婆母。”
“不止这个。”刘锦舒逼近,俯身:“还有你私库的钥匙。”
林相宜抬头,无温的眼神令人发寒。
忽地,林相宜手腕一动。
刘锦舒却无端想到要打死珠月那日,林相宜赶回来后对着她一通巴掌。
女人受惊般瑟缩,然后快速躲闪后退。
可实际上林相宜什么都没做,这就让刘锦舒的一系列动作显得十分滑稽。
“你……”刘锦舒反应过来差点气死。
“婆母请回吧。”林相宜开口。
老夫人皱眉:“你想好,交出钥匙,以后这样的场合,你随意出入,不愿意,那就只能一直‘病’在府中了。”
“是吗?”林相宜勾唇:“婆母信不信,明日儿媳照样能去生辰宴。”
她不再遮掩自己的尖锐与攻击性。
“你怕是没睡醒!”老夫人怒道:“这侯府家丁听的是老身的命令,你还能飞出去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钥匙给我,旁人问起,你也要说是你自愿的。”
珠月听得差点儿掉眼泪,这不是明抢吗?
“那儿媳就跟婆母赌上一赌。”林相宜轻声道。
“油盐不进!怪不得我儿不喜欢你!”
林相宜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宋照寒死了她都不管收尸。
见林相宜这般,老夫人又不能真的明抢,万一林相宜来个鱼死网破,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将人困在府中,慢慢跟她耗。
老夫人走后,珠月哽咽着:“夫人……”
“将我那身水碧色衣裙拿出来,配一副粉白或者秋香色的头面。”林相宜吩咐:“明早要用。”
珠月想说她们不让,可烛火下,夫人的眼瞳平和坚定,珠月不再多想,忙去准备了。
翌日,老夫人带着刘锦舒,同宋照寒一起离开。
宋照寒下意识看了眼仪棠院:“真病了?”
他的发问让刘锦舒轻轻咬唇。
“这你别管。”老夫人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也一样,林相宜最近太过放肆!老身不过是给她点教训。”
这么一来,宋照寒便不多问了,他根本不知道私库钥匙的事情,只想要林相宜低头。
上马车时,宋照寒甚至还想着,等贵妃的生辰宴结束,他亲自去趟仪棠院,安慰两句,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林相宜肯定会开心。
三人坐着挂着永安侯府旗子的马车入了宫。
老夫人今日装扮严肃,胸前一圈檀木佛珠,手腕上戴着翡翠镯子,头发一丝不苟,很符合深宅老太的形象。
永安侯三代往上,曾是征战疆场的名将,可后人不足,到宋照寒这一代,几乎只剩下一个空头衔,加上人丁单薄,所以同那些簪缨世家相比,差一截。
男人们官场上还好说,而老夫人跟刘锦舒这里,就有点举步维艰了。
“永安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女娘,有点眼熟啊。”
“消寒宴上的那位,忘了?”
“永安侯的妻妹?!原来是她啊。”
“这永安侯府的老夫人竟然还带出来,搁我恨不得藏住了,千万别被人念及。”
“人家心胸宽广吧。”
一群女娘便笑开了。
这都是些嘴碎的,那真正的高门主母只端庄听着,然后一言不发,同老夫人跟刘锦舒拉开距离。
老夫人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早上还跟刘锦舒姑侄情深,现下丢人了,便开始翻脸不认人。
“说了你别来,你非要来,现在好了?!”
刘锦舒眼眶一红,下意识找寻宋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