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过突然，两人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倒是旁边两个女生吓了一跳——
“哎呦！”
“你又没摔，你喊什么？”
“我替他们喊一声。”
池栾完全没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他以为会像偶像电视剧里那样，跟林烟凑巧吻在一起，来一场浪漫的邂逅。
可事实是，林烟重重撞在他胸口。
他们一起摔到地上时，她头盔磕在他下巴上，疼得他眼泪差点掉出来。
一点都不浪漫！
差评！
池栾缓了好一会儿，开口时仍旧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准备在我身上趴一辈子吗？赶紧起来。”
林烟闷闷道：“太滑了，起不来。”
她第一次滑雪，根本没办法维持平衡。
而且两条滑雪板很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站起来。
池栾无奈地叹一口气，扒拉开她站起来，然后拎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拎了起来。可她压根不会控制滑雪板，他一松手，她就顺着坡往下滑。
他只能挡在林烟身前，而她扑在他怀里，腿还在打哆嗦。
“你先松开我，我教你怎么滑。”池栾忍着没笑。
林烟趴在他怀里，透过他臂弯露出来的那点空隙，见一个男生大喊着冲向一个女生，女生吓得想要躲开，可男生速度太快。
他摔倒后，顺着女生胯间就滑
了过去。
池栾把她脑袋往外扒拉了一下，试图劝说，“他们都是新手，不会滑。你不一样，我可以在旁边看着你，不会再让你摔倒的。”
他说话时，不远处传来一群人的尖叫声。
林烟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滑雪场边缘处围着围栏，围栏里侧放着一堆雪。
有新手会滑雪但不会刹车，顺着雪堆来了个利落的转弯，然后以抛物线姿态掉落在地上。
运气好点，可能就摔得疼一下。
运气不好，脑震荡或者骨折可不是说着玩的。
林烟愈发觉得危险，松开池栾，都不想滑了，转身要走。
只是她忘了这是在雪地上，她才走一步，又顺着雪坡溜到了池栾怀里。
“瞧你这点小胆量，能玩得了什么？”池栾拽住她，帮着她脱掉滑雪板，然后蹲在她跟前，“上来。”
林烟自己不会滑，又胆小不敢再尝试，可偏偏又向往那种飞一般的感觉。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跳到池栾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池栾技术很好，哪怕背着她，依旧滑得很稳。
初学者场地人最多，时不时能听到人的尖叫声，看到人摔倒。
而池栾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风吹过林烟的脸颊，那种短暂地抛弃重心引力，宛若在空中飞翔的感觉令人着迷。
他们
经过的地方，不时能听到人的议论声——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再看看你，你什么时候能背着我那样滑？”
“这也太帅了吧！”
“羡慕两个字臣妾已经说腻了，什么时候能让我有这样的男朋友？”
然而池栾并没有他们想得那般轻松，“小傻子，你手松点，是想谋杀我吗？”
他快要被她勒死了！
林烟不肯，趴在他肩膀对着他耳朵大喊道：“我怕！”
说着话，抱得又紧了些，万一她被甩出去了怎么办？
池栾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几次尝试着让她松点力气失败后，任由她去了。
她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两人在滑雪场待了一上午，池栾当了一上午坐骑，顾客林烟玩得十分尽兴。
摘下头盔时，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池栾看着她，愣了下。
他跟林烟在网上认识许久，他们那时候不语音不视频，但光是从她发过来的那些文字里，就可以看出她是个积极向上的人。
他当时正处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她拿钱帮助了他，也是她一直在鼓励他。
池栾像是身处无尽深渊中，而林烟是那一抹唯一的光。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的样子，不论哪一次，他幻想中的她都是笑着的，眼里带光的。
可他们现实中第一次
见面，林烟便已经是胃癌晚期，而且被江慕逼到走投无路。她眼里总是空洞洞的，好像没有灵魂的破碎娃娃。
而现在，她第一次如他所想，眼里带了光。
“怎么了？”
林烟见他半天不说话，心虚道：“脖子疼吗？”
池栾也不说话，只是把衣服往下拉了拉。他皮肤很白，脖子线条很好看，而此时脖子上却染上了红痕。
“你说呢？”池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