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侯拖着一身疲惫回府,往常回来时,灯火通明处处透露着温馨气息的侯府,今日许多地方都是黑漆漆的,整座府邸都透露着一股阴郁之气。
他心里咯噔一跳,连忙招来一个下人问:“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丫鬟过来气愤的道:“还不是平王和二小姐太过分了!”
安宁侯微微皱眉,平王和汀汀最近不是挺好的吗?
虞厉珩为虞汀汀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且十分惭愧,惊觉当年其实自己多多少少也是被那灾星言论误导了,因为父亲母亲的死,而对她有些忌惮,故而从未想过维护她,竟然觉得,让她回府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当时是想上门去找虞汀汀,也欲要做些挽回之事的,然突然惊闻父亲母亲竟然是被奸人毒害身亡,一直在忙着跟大理寺的人一起查当年真相,和重新安置父母的遗体。
这才一直没有去找过虞汀汀。
“他们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元鸠跟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张口就骂:“虞汀汀那个小贱人,她……”
“元鸠!谁让你如此称呼你妹妹的!”安宁侯暴呵一声。
元鸠原本是想顶嘴的,但看着素来温和的父亲眼里那翻涌的怒火,话到嘴边到底是转了一个弯儿,委屈巴巴的道:“你把她当女儿,人家可不把你当爹,人家已经有新爹了。”
安宁侯:忍!!!
这臭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扎心?
“她再如何都是我的女儿,她现在无论跟着谁,喊谁爹,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有事就直接说事,别东拉西扯的!”
元鸠扁了扁嘴道:“娘给虞汀汀送衣裳去,结果虞汀汀转头就让人把那些衣裳人了,娘都从来没有跟我和苒苒做过衣裳。”
苒苒那么乖巧、听话、可爱,娘就应该把那衣裳给苒苒才对啊!
哼,反正无论怎样,他都只有苒苒一个妹妹,是永远不会喊虞汀汀妹妹的。
安宁侯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府里这样原来是因为夫人心情不好,而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叹息着道:“你妹妹对我们心有隔阂很正常,我们对她还不如外人,她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他说到这里心里一阵钝痛。
“等查明了你祖父祖母是被何人所害,我会多多去找她的。”他觉得是他没有做好,所以只想着等有时间了,好好去跟虞汀汀道歉弥补。
他心里也是心疼妻子的:“我先回去看看你娘,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丫鬟看着安宁侯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恨意:侯爷竟然维护那个灾星!!!
平王那样做,明显就是在耍无赖,用好处让人闭嘴了,但这能改变二小姐不是灾星的事实吗?
显然是不能改变的。
夫人每次去见了二小姐都要难过好久,今天回来更是哭了一下午。
丫鬟很是为安宁侯夫人不值。
她同准备回去睡觉的元鸠,感叹着道:“平王殿下现在用钱给二小姐刷了好名声,是不是过段时间也会这般让大家不要喊他煞神了?”
元鸠一想到虞厉珩那恐怖的样子,当即跳脚:“他再怎么洗,虞汀汀在我这里都是灾星!”
安宁侯回到房间,看到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安宁侯夫人,走过去温声道:“夫人,睡了吗?”
安宁侯夫人自然没睡,她嘤嘤嘤的起身,诉说她一腔母爱如何被辜负,如何被践踏。
含糊其辞的说虞汀汀不乐意穿她给她做的衣裳,但丝毫不提那衣裳被送去了南古寺的事情。
她今日听说虞厉珩这样子做,被气得差点吐了一口老血。
谁说平王无智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这尼玛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她算是看出来了,以前虞厉珩是完全不在乎那些,也不屑。
但如今为了虞汀汀却在乎了,愿意了!!!
那个灾星怎么就那么好命,都已经被踩入泥底了,还能得虞厉珩这般维护。
更可恨的是郑国公和谭蕊那两个贱人竟然也满心满眼的为虞汀汀打算。
安宁侯安抚了她好一会儿,但却再也没有说让虞汀汀给她道歉之类的话。
安宁侯夫人也知道他靠不住,哭兮兮的道:“汀汀怨我,也正常,我的确也是对她带有不好情绪的。”
“父亲母亲的事情我很伤心,所以一直不怎么想看到她,现在想想实属迁怒了,是我没有当好儿媳,没有当好母亲。”
安宁侯听她这样说,心都要碎了:“这怎么是你的错,那个时候你怀着身子,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都是我没有保护好父亲母亲。”
“而当年有了那样的传言的时候,我作为父亲,本应该如平王这样,极力辟谣的,却默认了外面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