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没想到周晓雨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当即气得浑身发颤,“老三,你家是丫头片子当家啊!”
周光良才想说什么,张老太爷却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没啥,做啥事情都得讲究个凭据,这跟谁当家没啥关系,我也喜欢有凭有证的,将来就是上了公堂也有个凭证不是。”
有那心思通透的村民笑了起了,张老太爷这是在暗讽周老头说的那啥破家规呢。
周老头脸一白,却也没再多出什么,让周光泰去家里取来笔墨,当关着众人的面让周建亮写了一份字据。
周老头在这上面按了手印,扔给周光良,“这总可以了吧。”
“行, 这是我们月底交钱的凭证,等我们交钱的那天,就是正式出族那一日,这中间的一段时间,你们不能再找我们家任何一个人麻烦,否则我们可以不交这一百两银子,也能出族,村长爷麻烦你把这一条也写上去。”周晓雨对张群说。
张群看了自家祖父一眼,见他点头,又在字据上加了这一条,然后在底下也签上自己的名字,才把字据给了周光良。
周老头却是冷笑道:“说得好像谁有那闲功夫一天到晚来找你们家人麻烦似的。”
“最好不要有那个闲功夫!”周晓雨瞥了他一眼道。
村民们听了周老头的话都笑了,这周老头还真说得出口,三不五时闹上周光良家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
亏得现在周晓雨提出这一条,要不然往后的日子,他们天天来找周光良家麻烦,还有啥时间去筹钱?
虽然大多数的村民都不认为周光良能在短短半个月内筹到一百两银子,可能拖一阵是一阵。
大家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周光良可别忘了你们家欠我们的五两银子,月底可是也要还上的。”
周晓雨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人,一个眼神也没给马陈氏道:“放心,我们家不像有的人家那么忘恩负义,说出的话一定算数。”
马陈氏自讨了个没趣,扭着腰肢走了。
大伙不由得又声讨了她几句,只是声讨归声讨,谁也不会揽事上身。
张群拍拍周光良的肩道:“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别着急上火,有啥要帮忙的就叫孩子上家里说一声。”
“谢谢村长。”周光良有气无力地道。
张老太爷却上来拍拍周晓雨的脑袋,满眼都是赞赏,“这丫头是真的开窍了啊,光良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周光良却没有那么乐观,但也勉强扯出一丝笑,“这辈子我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把雨儿扔了。”
“自己个的孩子谁舍得扔啊,行了,我回去了,雨丫头好好劝劝你爹娘,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不下来。”
周晓雨点头。
村长家几人走后,周光良的脸色是彻底垮下来了。
“爹,我们先回屋吧。”周晓雨说。
周光良沉沉地点了下头,一到屋里就是长吁短叹,“雨儿,我看你爷奶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好过,一百两啊,爹长那么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要不然就让他们打断……”
“爹,你不要再有这个念头了,这不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吧,兴许我们运气好,能碰到啥好事也说不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
“对啊爹,雨儿说的对,至少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咱家是能过上清静日子了,要是爹奶他们忍不住找上门来,咱们就可以不出一分钱的出族了。”
“爹,你也不知道咱周家有没有这条家规?”周晓霞问。
周晓雨笑了,“姐,连村里人都看出来了,这根本是爷奶他们的托词,你还真信了啊。”
周晓雨说着叹了口气,“只是他们死咬着那是周家老祖宗订下来的,谁也找不出错罢了。”
然后又对周晓雷说:“哥你也别想得那么天真,这几天他们就算是把火气往自己身上撒,也不会找上我们。”
“知道我为啥要添上不让他们找咱家任何一个人,而不是找上门?”
“为啥?”
“你忘了他们家可有个读书人,虽然正经书读得不咋样,可歪门邪道知道的不少,我这是怕他抠字眼,万一他们要其他地方找上我们中的一个,我们找谁说理去!”
“雨儿,还是你想得周到。”周晓雷冲他一坚大拇指。
却看见周光良让莫氏拿出一个布包放在床上,打开,里面有不少的铜板。
“这就是这几个月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家底了。”周光良丧气地说,“一两银子都不到,连马家的那些银子都还不了,上哪儿去凑一百两啊。”
“雨儿你那儿还有没有钱了。”周晓雷看向周晓雨。
“有是有。”周晓雨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个荷包,把里面的铜板倒在床铺上,“就这些了。”
周光良看了也没意外,毕竟他知道周晓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