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不停的给凤承寅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不好……”
“母后……”
话音落下，凤承寅又吐血了。
这下把皇后吓的脑子空了，本能的用帕子去擦。
素白的帕子越擦越红，触目惊心。
皇后赶忙让难受的凤承寅靠在自己的肩上，捧着凤承寅的难道。
她泪眼婆娑，眼泪鼻涕已经分不清楚。
“是母后错了，都是母后的错。是母后的错……”
“母后不该这么对你。寅儿……呜呜……你别抛下母后。”
皇后是真是痛心难过，没有一个当母亲的愿意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她已经失去两个孩子了，已经承受不住失去凤承寅了。
虽说凤承寅是她的养子，可这么多年，她在硬的心肠也软化了。
她也曾真心想将他抚养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看着他功成名就，扬名立万。
可是人心会变的。
她是皇后，也是母亲，为自己的亲儿子打算，人之常情。
这偌大的江山，哪能交给一个没有血缘的养子。
“对不起，寅儿，对不起，对不起……”
皇后已经乱了分寸，口中一直重复着，对曾经对凤承寅做过的事而感到内疚，惭愧。
一旁的景文帝触景生情，想起凌王的死。
看着曾被他视为己出的养子奄奄一息，他眼眶湿润。
他是帝王，自是不能落泪的。
于是不动声色的掩去了眼泪。
景文帝上前哽咽着声道：“你可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或人？朕答应你，只要你说，朕全答应。”
凤承寅眼神是浑浊的，脑子是清明的。
他艰难且虚弱的说：“黎氏嫁给儿臣着实委屈了她。儿臣走后，切莫为难她。”
“她还年轻，不能就这么将一辈子葬送在皇家。”
“儿臣已经写了放妻书，等儿臣去了将其交给她。”
“这不算休弃，也不算和离。往后她还能体体面面，不会被婆家嘲笑，也能硬气的做人正头娘子。”
“儿臣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黎氏。”
“不求父皇母后能善待她，只求父皇母后还她自由。”
“至于麟允和柔珊……”
“虽是凌弟的孩子，挂名在儿臣名下，儿臣也怨过恨过，可如今也没了曾经怨念。孩子在小，往后母后多看顾一些，好好教导，必成大器。”
凤承寅没什么想说的。
最后一句话只是铺垫之前说的，也就意思意思。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黎姝。
黎姝全听见了，她内心是矛盾的。
从对话中，她可以断定凤承寅不是皇帝和皇后的亲儿子。
小麟允和小柔珊也不是凤承寅的孩子。
是凌王和林媛爱的孩子，挂名在了凤承寅名下。
这太子当的着实憋屈。
也难怪凤承寅处处提防皇后，对龙凤胎不闻不问。
人怎么可以活的矜贵又窝囊的呢~
黎姝越想越郁闷，端着汤药出了屋。
太子府上上下下的人因凤承寅病倒而陷入一片沉寂。
黎姝瞧见院子口偷偷抹泪的金喜。
那是跟在凤承寅身边的老人了，曾是宫里的太监。
黎姝走了过去，金喜听到脚步声，忙施礼：“太子妃。“
“太子殿下怕是不行了。早些准备起来了吧！”
黎姝的话让金喜瞬间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落下。
黎姝瞧着怪是可怜。
“管家也别太难过，人终究会死的。”
“何况殿下的病体拖太久了。”
“活着只剩折磨了。”
黎姝的话并未安慰到管家，金喜擦了擦眼泪，不解的问：“太子妃不难过吗？”
“我若是难过，伤心不已，只知道哭泣，谁来主持大局？”
“难不成殿下去了，我得哭闹着为其殉情吗？”
“……”
管家听闻叹口气，低低道：“殿下不容易。打小就没有疼。”
“无人在意殿下。”
“恳请太子妃在太子殿下最后几日里，多照看一些。”
“会的。”
黎姝并未多难过。
凤承寅平白无故的多了一颗诈死药。
那定是想死遁离开。
离开汴京城去西凉。
想来西凉帝是承诺了凤承寅一些什么。
其实离开对凤承寅而言是好事。
留在汴京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