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暗卫面露一丝尴尬,好在遮面了,好在是黑夜,不免有些庆幸。
说实话确实是他们主上不地道,亲生儿子扔在别国数十年,并且不闻不问,只当没有这个儿子。等到自己的儿子死的差不多,自己有心力不足的时候,才想起有这么一个流落他国的儿子,这才派人潜伏进来打探。查找一圈才发现是当今太子,于是趁着景文帝没察觉前,拼命挖人墙角,势必是要将这个儿子带回国继承大统的。
毕竟从他国抢来的儿子对他们主上来说就是香的。
甚至不惜千里过来,小住几日,就是为了让他国当龟儿子的亲儿子来上门认亲。
但这儿子吧,又臭又硬还很冷,根本撬不动。
于是陷入死局。
苦了他们这些来回奔波当差的牛马。
“殿下可不能这么想啊,主上是真是想认殿下,是真是想将江山社稷交由殿下。主上已经为殿下铺好了路,已为殿下备了四名辅佐大臣,保殿下登基后朝中大臣全力支持殿下。”
“后宫那些娘娘都会随着主上殉葬。”
“只有亲生的父亲才会为殿下思虑良多,为殿下清扫障碍,为殿下铺平道路,为殿下……”
领头暗卫头头是道,那算是什么武功高强的暗卫杀手,俨然成了辩论说客。
凤承寅不等领头的暗卫继续高谈阔论,冷漠打断:“我竟不知你长了一张巧嘴,何不弃武从文,走文官仕途。”
领头暗卫:“……”这……也不是很难接受嘛。
这话引起低头跪地的其他暗卫憋笑声。
“夜深了,都退下吧!”
凤承寅不想多言,甚觉无趣。
暗卫们也是识趣,反正次次来,次次被怼,次次无功而返,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一个月不来一趟,他们也是浑身不自在的。
人嘛,就是这么犯贱的。
“是,待属下下次拜访殿下时,殿下已经改变了主意,愿同主上见上一面。属下告退。”
凤承寅:“……”
暗卫们效率极高,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凤承寅又静坐了一会,思绪很乱。
事实上他是想离开汴京的。
他常年被控制被打压,如履薄冰的活着,压根没出过这汴京。
困在四四方方的太子府,遵守着繁文缛节,像是个提线木偶。
这汴京没有在意他的人,也没有爱他的人。
就连曾经被他视为最亲的帝后也巴不得他早些死去。
离开是他挣脱枷锁的唯一出路。
他也想让景文帝和皇后知晓失去他这个儿子,是他们此生憾事。
回西凉确实是他最好的出路。
他并不是个没有家国抱负的人,他也想有施展他才学的地方。
他得对的起太傅所授,对的起他所看过的书。
他有宏图之志,王权霸业的野心。
站在权利的最高处,俯瞰众生,是他懂事以来最大的梦想。
凤承寅想到这,开始想如何让景文帝和皇后后悔。
想着想着脑袋空空,所有对策全被他否决。
他又想到了黎姝,那个满口觉得他优秀胜过天下千万男子的娇俏女子。
他想到她那些话,想到她真诚清澈的眼神,便觉得心中温暖。
很奇怪。
在帝后眼里样样不如那战死的嫡亲儿子的他却在黎姝眼里成了优秀品行极好的夫君。
那暂且就对她好些再好些吧!
在他还没离开前,为她争取更多的利益,让她后半生无忧无虑享福。
凤承寅想完后便不禁笑了。
他开始期待有黎姝的明日了。
翌日,凤承寅是被外面声响给吵醒的,虽然他身重剧痛,武功被封,但是耳朵还是很敏锐的。
由于太过吵吵,凤承寅不得不起来。
外头桑歌小声对樱桃说:“能叫你们院子里人小声点吗?别惊扰了殿下睡眠。”
“已经吩咐下去了。麻烦死了,都是盆盆缸缸的,免不了会有声响,还要怎么小声。”
“轻拿轻放啊。”
这时候屋门打开,两人的话终止。
凤承寅看向院子,瞧见进进出出的人,正在往他院子里放盆栽水缸。
樱桃立马给凤承寅行礼:“奴婢给殿下请安。”
“这是……”
“太子妃说将这些花草摆放在殿下院中。”
凤承寅微微蹙眉,困惑道:“为何?”
樱桃被问住了,纠结且犹豫。
“很难讲吗?”
凤承寅看着欲言又止的樱桃,蹙眉更深。
樱桃努了努嘴道:“也并不是很难讲。就是说了怕殿下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