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月国皇城中,紫鸢从鸽子腿上取下信筒,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随即转身进了清平司大牢,
三日过去,风盈盈早已失去往日的轮廓,
佝偻着后背,嘴唇干裂呈现出毫无生机的淡白,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整个人仿佛是被抽干了生命的源泉。
紫鸢蹙眉问道:“太傅真的决定好了?”
风盈盈冲她无力的点点头,声音嘶哑,“是老身,一切都是我做的……”,
说完这句话,她一瞬间失了气力,跌坐在地如同枯木朽株。
这几天紫鸢死守在太傅府,风音尘一直不松口宝物的去处,
这时清平司却传来消息,太傅已经认罪,她便赶紧赶了过来,看这样子太傅是要自己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责,她这是要牺牲自己保全风音尘。
风音尘还真是好命!紫鸢想到信上说的眼珠一转没有回宫而是又折返回了太傅府。
几日下来太傅府众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家仆小厮皆浑浑噩噩的在府中晃荡等待消息。
李氏整日以泪洗面,常日里油亮乌黑的发丝此刻也染上了白。
他倚在床边愤恨出声,“你怎么就相信了煜王的花言巧语了!后宫只有你一人竟还不满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笨的!”
一想到今后可能被贬为庶人,他就悲从心来,他已经习惯了奢靡如何能适应底层的生活。
风音尘狭长的眸子不耐烦的微眯,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没有理会李氏的大吵大闹。
他在等,行云已经走了有几日,想来已经见到了蓉儿。她知晓一切后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相信她动了这笔宝物定是有苦衷。
正想着府外突然传来吵闹声,他赶紧大步往府门走去。
此时风府门内的仆从跪倒一地争先恐后的向紫鸢求情,她们脸上满是绝望,都以为紫鸢是来送她们进牢狱的。
“我只是来见一下风侍君有几句话要说,诸位莫要挡路了,对于风府的惩罚圣上自有定夺”
紫鸢面色严肃的大步从风府下人中走出,正碰上面带急色的风音尘。
“紫鸢大人,桌上有茶想喝自己倒吧”,风音尘一进会客厅就自顾自的坐在了上位,看着紫鸢的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针芒。
自他入宫以来,紫鸢就对他不喜暗中挑拨不断,实在令人恼烦,这几日更是如同猎犬一般死盯着风府。
他可没有什么好和她说的,现在闹这一出定是想看他的笑话罢了。
“风公子这声大人,紫鸢可担待不起啊”,紫鸢掀袍坐下,笑的十分得意。
“你!”,风音尘刚刚还淡定的脸色彻底破碎,试探性的问,“你要与我说什么?为何唤我公子?可是陛下要你说的?”
“国事繁重,陛下可没有那么闲”
紫鸢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恢复正色眼神凌厉的射向他,“我还是那句话,你当真不知道宝物的去处么?”
“那些宝物都是陛下赏赐给我的,我为何偷梁换柱?”
“风太傅认罪了”
“什么?”风音尘不可置信的惊呼,
随即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你在炸我?”
紫鸢见他一副完全不相信的天真样子顿时替太傅悲哀,可怜太傅一心为了保全她这个孙子,本来可以安享晚年,却闹得个深陷囹圄。
“太傅为官近三十载,乃天下文人之首,世人称赞的大儒,如今晚年身退之际却背上了欺君罔上,贪财腐败的罪名,
风家世代恐怕至此以后都抬不起头了,太傅为何认罪风公子心知肚明。
现在就看在你心中侍君之位和年迈的祖母哪个重要了?”
风音尘此时终于意识到紫鸢没有说谎,他骄傲的神色一寸寸灰败下来,嘴唇嗫嚅着又合上。
半晌不见回应已是回答,紫鸢不屑的瞥了一眼他转身离去。
……
翌日一大早,紫鸢按照信上所述带着人蹲守在城门口,以便轩辕栗一行人一进京就可以接应。
正巧季玄鹤带人运送赈灾物资出城,这几日整个京城捐资的捐资,捐物的捐物,这是最后一批要运出京城中转的。
他见紫鸢等在城门口便知圣上要回京了,想着正好有一堆事情要汇报,于是就让属下先带着人运送,他陪着一起等在了城门口。
紫鸢热情的对他打了个招呼,这几日陛下不在,季玄鹤把赈灾的一切事宜进行的有条不紊,果然是有才能,怪不得陛下如此欣赏他。
两人正闲谈间,一行几辆马车从城外几里处冒了头,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迎了上去,
“参见圣上!”,轩辕栗正微阖着眸子养神,听到车窗外众人的声音便知已经到了京城,
她掀开帘子看向紫鸢,紫鸢点点头心领神会的带着随行的将士秘密押送最后两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