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并不急着谈条件,他对赵真真道,“周门主平生好酒,把我珍藏的百花佳酿取出来,我要和周门主一醉方休。”
赵真真盈盈一礼,便进去取酒,不多时她便捧着两埕酒进来了。拍开泥封,酒色清纯如珍露,洒香浓郁中带着百花之清香。
“确实是好酒。”阿横是酒中常客,对品酒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唐缺道:“我这百花佳酿,取一百种药草和灵花入酒,酿成之后,又珍藏了一百年。一直都舍不得喝,今日得见周门主小友,相见恨晚,定要一醉方休。倒洒。”
“恭敬不如从命。”阿横拱手一礼,默然接过赵真真倒过的酒。
装酒的是两个晶莹剔透的青玉小盏,器型古朴而雅致。
百花佳酿酒色清冽,倒入小盏中却呈现琥珀之色,十分好看。
“请!”唐缺端起酒盏,便一饮而尽。
阿横亦是端起小盏,一饮而尽。美酒酒入喉,阿横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入胃中,然后迅速扩散到全身。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火焰包围,但又不觉得热,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唐缺看着阿横,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他知道,这种百花佳酿虽然口感醇厚,但后劲却极大。一般人喝了之后,只怕会醉得不省人事。但看阿横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丝毫不适。
“好酒!”阿横赞叹道,“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
唐缺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阿横:“这是我珍藏百年的酒,自然不会差。不过,我更看重的是你的人品和才华。”
阿横接过酒,有些惊讶:“前辈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唐缺摇了摇头:“你不必谦虚。我听说你在北境天的事。在北境天那个局势之下,你能杀出一片天地,足是才智胆识非凡。即便是我当年,也未必能做到你的程度”
“前辈谬赞了,晚辈哪能及前辈之万一。”阿横听到这里,知道唐缺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
唐缺若有深意地看了阿横一眼,然后说道:“唐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周门主是否能够答应?”
“前辈,有话尽管直说?”阿横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知道对方一定会有条件。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对唐缺问道。
唐缺道:“我寿元将近,各大势力都盯上了我创下的那么一点家业。包括唐门在内,都盼着我早一点死。”
这件事,阿横也听上官雪说起过。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是不想帮,而是能力有限。
唐缺道:“很多人以为,我会找一个大势力的后辈联姻,将真真和我所创立的基业托付于他。不过这个想法,简直是危险至极。”
阿横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不过,他对唐缺的看法也是深以为然。
所有的家族和势力之间的联姻,本质上都是一场交易。
一旦交易双方的利益或实力平衡被打破,这场交易的弱势的一方也会立即陷入一种危险之中。
唐缺如果不死,凭他的实力,自然可保护赵真真。一旦他身死魂灭,他的敌人和盟友都会跳出来,一道蚕食鲸吞掉他的基业。
唐缺的目光一直盯着阿横:“这次找你来,是想把真真和属于我的基业托付给你。”
“我何德何能,能够承受成前辈的重托?”阿横听到这话,却大大的吃了一惊。
他之所以前来参加这次天星试剑大会,纯粹是为了天九剑座而来,对别的事情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唐缺道:“你是北境天三十九界之主,还被无净海主以一城相赠,新月界主许以一镇之地。妥妥的无冕之王。”
“前辈取笑了。”阿横脸上不禁生出一丝的苦笑,他哪里是什么无冕之王。
北境天那三十九界皆为蛮荒之地,灵气稀薄之极,土地也极为贫瘠,更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产。
就是这三十九界,他们也只占据了其中一小部分地方。
这三十九界之中,很多地方原来都是有主之地,他们如果去抢夺,就会和当地的势力发生冲突。
另外,在这三十九界之中还有很多凶险之地,他们的实力不足,暂时还没有办法开发这些地方。
在“营地”这个势力,结构比较松散,所有加入营地的修者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个同盟,而非传统上的门派或势力。
阿横也只是大家推举的首领,并不是掌握有生杀予夺之权的掌门或会首。
至于无净海主相赠的一城和新月界主许以的一镇之地,周围都有许多势力在虎视眈眈,能不能拿到手或保有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唐缺道:“怎么样?这买卖你怎么做都不亏。”
“前辈所托,非我所能承受。”阿横站了起来对唐缺拱手一礼,坚辞不受。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