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惊疑不定,他担心这是对方计谋,搞不好会中敌人的埋伏,被各个击破。
他更担心的是,对方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后果会更加严重。
门中那些眼红他的人,绝对会把诸如“畏敌如虎,迟疑不进,纵敌逃跑”等罪名都安到他的头上。
两害相权取其轻!
郑远果断下令变阵:“天雨散花!以曲为单位,分头追歼敌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百海西府的卫队轰地散开,化作三十二个小队,每小队正好十六个人,队形依旧严整,行止有度,进退有序。
每一支小队之间距离虽远,但彼此间依然可以保持联系和呼应,不管哪一支小队遇敌,都可以得到相邻战队的支援。
如果遇到大的变化,整个战阵依然可以随时收拢回来。
“海西府卫,果然名不虚!”
便是久经战阵的胡图看到郑远手下的五百海西府卫,也不由的发出了一声的赞叹。
海西府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确实其独到之处。
可惜的是,海西府卫散得很开,阿横所部的剑魂散得更开。
他们就像一个个的幽灵,在城中的街巷中无声穿行,随时可能出现或消失。
海西府卫忙活了半天,连他们的影子也捉摸不到,更不要说有所斩获了。
累得够呛,却连一个敌人也没能杀死,这让一众立功心切的海西府卫如何受得了。
“对方就是一群流寇,根本没有任何战阵可言,如此畏首畏尾,何以为将?”
“以为自己进过几天战队,就有多了不起一样!从来也不听大家的意见,独断专行。这么下去,这小黑岛迟早会出大事。”
“任信私人,勾结外派!这样的人也配称作是海西府的弟子?时时刻刻,事无大小,都要想着昆仑派和那几个亲信的好处。我看,干脆让他带着手下投到昆仑派去好了。”
……
海西府一众执事更是牢骚满腹。
这些执事的水平不一定高,一个个却都是搞内讧和告刁状的行家里手。
便是胡图,听着这些话也不禁一阵地头皮发麻。
你明知道这是造谣抹黑,可是偏偏无力去辩解和证伪。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有些事说的人多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这让胡图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胆战,即便在以内斗激烈而出名的昆仑派,门中弟子彼此之间意见再大,在对敌时也会暂时摒弃前嫌,并肩作战。
绝不会像海西府一样,为了争权夺利,到达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
他是一介武夫,长年在前线征战,只管冲杀向前即可,别的事情他不需要过多顾及。
特别是这些年,门派四处征伐,对他们这些有经验的战将还是用得着的,只要打仗不出问题,不需要背锅,待遇倒也不错。
郑远叹了一口气,对胡图道:“老兄,你现在知道我的难处了吧。真不是我胆子变小了,实在是放不开手脚啊。”
胡图和郑远相识于战场,交情深厚,他一拍郑远的肩膀道:“就这几个毛贼,翻不了天的。有我那一千兵在,这样的流匪,来一万也不够我们杀的。”
“好。”郑远总算定下了决心,他对身旁的传令兵道,“下令吧。全军以四人小队为单位,追击截杀敌人。不许放跑了一个。”
随着命令下达,海西府卫就像蓄积着的山洪,陡然暴发,迅速散开成上百股的队伍,朝着阿横所部的剑魂包抄和拦截。
令人赞叹的是,在如此高速战阵转换过程中,海西府卫的队形仍然没有一丝凌乱,每个四人小队上空,青色缭绕,杀机四溢。
“终于按捺不住了吧。”
阿横看着这一幕, 惺忪睡眼陡然睁开,一道凛冽的杀意透出,犹如划过天际的寒星。
原本散落在城中各处的剑魂,突然凭空出现在空无一物的天空中,黑压压的一大片,肃然无声,却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形的压迫感!
每一个剑魂都扬起了手中的飞剑,每把剑上都陡然爆出一团幽暗无比的剑芒,一闪而逝!
无声无息!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好,上当了!”
可是当胡图等人看到这一幕,却震惊得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一种极度的危险的感觉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全身都仿佛浸在冰冷的水中,全身都僵硬得连无法动弹,甚至连他思维和反应都远比平时要慢。
对方的这支战队之强大,远远超出了他所见过的任何一支战队。
包括他所见到的那些昆仑派的精锐的常规战队,也绝不会显露现出如此强大的可怕杀意。
“快,收拢队伍,列阵……”
郑远反应极快,他飞快地下达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