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被砸了个稀巴烂。
“这是商烛弄的?”商母惊讶道。
“是的,全是她砸的,她这个情况我们也不敢冒然放她走啊。”警察轻声叹息:“她这个天赋,如果去做运动员就好了,她估计是浑身力气没处使才这么暴躁。”
商父摇头道:“我们以前也尝试过送她去练体育,但被队里开除了。”
“为什么?”
“素质太差,天天骂教练和队友。”
一个月后,江州市世博会结束了,商烛在最后一次心理测试中终于得到了五十九分,脱离了重度狂躁的身份,进入了中度狂躁的美好时代。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警察和医生一起送她离开拘留所,再次见到外面的阳光,商烛泪流满面,浑身宛如卸下一层重壳,终于自由了。
医生提醒道:“商烛,你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还是属于狂躁症的范畴,出去后要好好调理性子。我们这边会随时上门访问并记录你的情况。”
阳光碎金似的暖融融洒在脸上,商烛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扯着袖子擦热泪,一把抱住女医生:“老师,谢谢你,我会好好从头做人的,再也不随便骂人了。”
女医生拍她的肩:“不要太记仇。你越是记仇,越是容易进入情绪死角,越是拧巴,记住了啊。”
“记住了,我都明白,我现在心胸特别宽广,多谢老师的疏导,我以后再也不会斤斤计较了。”
女警察也在一旁道:“商烛,出去后别老是骂人,更不能打人,遇到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别到处发火。”
商烛放开女医生,又一把抱住女警察,情绪格外亢奋,大大亲了她一口:“谢谢警察姐姐,大家辛苦了。我这些日子给你们带来太多麻烦了,真的很感谢你们。”
“不用客气,只要你以后能正常和人相处就好。”
“我都记住啦,谢谢你们,再见啦。”
警察和医生都往回走后,黑漆大铁门再次缓缓关上。
商烛拎着拘留所发放的帆布包,走到旁边路口的香樟树下等人。她今日解放了,没告诉家里人,更没告诉裴京越,只告诉了前男友,让前男友来接她。
等了五分钟,一辆黑色进口奔驰GLS缓缓来过来,停在她面前。
商烛蹲得腿发麻,站起来狠狠踹了两下车头的大灯,才绕到副驾驶暴力拉开车门坐进去,帆布包随手砸到挡风玻璃上。
“你到底搞了什么,被关了这么久?”
前男友捡起她的帆布包,查看里面的东西,一个屏幕裂开的平板,一部手机,还有一大沓心理测试的卷子。
商烛眯着眼凝视前方,手肘抵在车窗沿,无意识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
前男友拉过她的手,抽出纸巾擦她湿漉漉的大拇指:“别这样咬,不卫生。”
“先送我回去。”商烛说。
“回哪里?”
“回婚房,凌迟裴京越。”
前男友启动车子,拐进直道内平缓行驶,轻声说:“这事其实也不能怪裴京越吧,他当时看到行李箱上有血,报警了也是可以理解。要不咱们就别计较了,行不?”
“你再狗叫,我连你一块收拾。”商烛攥紧拳头看向街边倒退的风景。
前男友又说:“警局那边不是一直在给你做心理疏导吗,你觉得有作用不?”
“有啊,他们给我做一次心理疏导,我就想扒一次裴京越的皮。”
回到德朗小区,这里是江州市地段最好的小区,寸土寸金,商烛和裴京越的婚房就在这里。商烛把前男友打发走,自己上了楼。
“你别闹事啊,骂几句就行了,别动手,裴京越可不是好惹的。”前男友不放心地叮嘱。
“少管闲事,滚吧你。”
商烛站在门前绞尽脑汁想密码,和裴京越结婚当晚她就被警察拷走了。被折磨了这么一个月,都忘记这套房子的门锁密码了。
“密码到底是什么来的!”商烛烦得炸毛,一脚踹在门板上,回音震得走廊都在响动。
门很结实,她连续踹了十来脚,纹丝未动。
对裴京越的恨意爆炸式增长,混账东西,到底设什么几把密码,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噪声惊动了邻居,住在这里的人家教修养都很好,长相斯文的男人出来问道:“小姐,怎么了,有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商烛勉强挤出笑。
“那你踹门这是?”男人疑惑看向黑灰色门板上凌乱的脚印。
商烛还是保持体面的笑容:“没事,我脚痒。这是我家的门,不用担心。”
“哦。”
男人觉得商烛有点儿怪,没再多问了。
商烛还是想不起来门锁密码,只好拿出手机给裴京越发消息:“我回家了,门锁密码什么来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