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天翻地覆,可在掖庭为奴的褚容一无所知。
苦熬两年后,一纸诏书让她得到解脱,可她宁愿继续在掖庭为惨死的亲族服心丧,而不是背弃亡夫改嫁。
最令她悲愤的是,原本议定的人选是崔结绿,等到后来却变成了她。
那天出广莫门时,她看到崔结绿身后的马车上挂着魏王府的灯笼,心头突然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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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呢?你连杨家也忘了吗?那你还有何脸面改为夫家姓氏?”褚容勉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冲她低吼道。
杨观照不为所动,讥讽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指了指侧殿的方向,挑眉笑道:“你为别人生儿育女时,可有想过我那可怜的阿兄?”
“你在说什么呀?”褚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惨笑道:“我是替你出嫁的,崔结绿,你但凡是个人,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我想苟活吗?我忍辱偷生,都是为了等你兑现承诺,可十多年来你杳无音信,你想过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杨观照摆摆手,不耐烦道:“别对我吐苦水,我比你艰难万倍,你永远也不会理解,你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她的鄙夷令褚容面红耳赤,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支撑着她爬起身,一把掐住了崔结绿纤细的脖子。
“我是皇后……”崔结绿丝毫不惧,哑声挤出了四个字。
褚容眼底的疯狂倏然褪去,一时手足无措。
崔结绿整了整衣襟,好整以暇道:“方才那般失态,不顾体面强行闯进来,是有求于我吧?”
褚容这才想起过来的初衷,她一直为燕然的身份忧心,不想看她一个女儿家,整日和侍从为伍。
正好今天中宫传召,她想起李柏年说过,皇后曾派人暗助他们回京,想来是友非敌,便交代了鹦歌一番,若有机会和皇后叙话,便设法说出燕然的事,求皇后为她正名。
鹦歌答应的好好的,可到了皇后跟前却只字不提。眼看燕然十九岁生辰在即,再拖下去怕会沦为京中笑柄,褚容不得已之下,这才想到亲自去求。
可她万万没想到,帘后的皇后,居然是前夫的妹妹,最不该出现在洛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