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余未晚也徐徐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李佳欣。
四目相撞的瞬间，李佳欣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不请自来，气呼呼地坐在了余未晚对面。
“你好。”
尽管看出了对方是带着怒意来的，余未晚还是礼貌问好，转身看向服务员，准备再点一杯咖啡。
李佳欣直接伸手拍桌：“不用了，我找你，不是过来喝咖啡的。”
“我知道。”余未晚轻点了一下头。很显然，李佳欣过来找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要不是今天去临川哥哥办公室，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么着急见临川哥哥。”李佳欣开门见山，直接无情吐槽，“你这次找他又是什么事情要拜托？你还想让临川哥哥帮你做什么？他都帮你那么多了，还不够吗？就算是薅羊毛，也要换一只羊薅吧？你老这样摁着一头羊，你打算把毛都扒光了才算完吗？”
“……”听着李佳欣连珠炮似得把这些话说完，余未晚眸光黯淡，并未反驳。
“就算你和临川哥哥是故交，是故友，出于朋友道义，应该帮你，但也要有一个底线吧。就算当初是你挽救了临川哥哥，让他从抑郁症里走出来，现在临川哥哥帮你这么多次了，也该还清了。”李佳欣继续指责，“我听说，你和陆野是从小认识的，那你应该知道陆野是什么人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让他知道临川哥哥一直在私下帮你，你有想过临川哥哥可能会被报复吗？”
“……”余未晚依然沉默，白净娇小的脸上神色黯淡。
“你，你怎么不说话？”李佳欣又拍了一下桌子，“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个字也不说？”
余未晚的反应简直超乎她的预料，她以为余未晚至少会解释一下，或者反驳几句。
可余未晚现在就跟个哑巴一样。
自己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简直是屁用没有。
“对不起。”终于，坐在对面的余未晚开口了，但只吐出三个字。
“你，你就只有这三个字？”李佳欣气到结巴，“你最起码说点别的吧？”
“你说的都对，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余未晚说完这句，把放在手边的木匣子拿起来放到桌上，“不过我见盛医师，还多了一个原因，是给他交还油画。他之前花钱，让我修复的油画作品现在已经修复好了，我是来结余下一部分酬劳。”
李佳欣结结巴巴，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你……那你怎么刚才不说？？”
“你一直在说话，而且也说得很对，我认为不该打断你。”余未晚说完这句，些微低下头，“抱歉，你刚才说的都对，我也知道，我不该什么事情都找盛医师帮助。当然，我必须说清楚，我并没有主动要求盛医师帮助我。但他是好人，他善良温暖，同情我的遭遇，所以帮助了我。而我一直在接受。”
今天李佳欣过来指责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为她的的确确，一直在受盛临川的私下帮助。
就连今天给李锐提前支付的薪酬，也是依靠盛临川给的修复定金才有钱支付。
其实业内修复油画的老手有很多，盛临川完全可以找老手修复，而不是找她一个美院才毕业没多久的纯菜鸟。
她明白，这是盛临川变相在资金上帮助自己的一种方式。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找寻其他人的帮助，而不是一再的麻烦盛临川。
她很抱歉。
“你……”看到不紧不解释，反而直接都承认了，李佳欣直接噎住。
“对不起，我知道我已经麻烦盛医师很多了，你放心，我今天只是来还画，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盛临川已经安排好了再老家接应自己离开的人，并且转给了她一笔钱，用来跑路应急。
她将是最后一次麻烦他了。
李佳欣眨眨眼睛，对她的话保持怀疑：“真的吗？”
“真的。”到了香港后，她会按照盛临川之前给的瑞士医院的电子邮箱和其他联络方式，自己联系瑞士那边有能力收治大哥的医院，她会尽全力自己办好这件事情，不会再麻烦盛临川了。
“哼。”李佳欣扫了她一个白眼，“上次临川哥哥也是这么给我说的。说给你外公转院那次就是最后一次帮你，结果又私下里帮你找养老院。你们的话，根本不能相信，尤其是你！”
“……”她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一如湖水般寂寥宁静。
李佳欣也收起了脸上的少女神态，双眼紧盯着她，眼神变得老成许多：“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听你给我保证的。你的保证，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余未晚不语，心里认同了这一点。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对方的保证的确是一文不值。
李佳欣继续说着：“我今天来找你，是来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接近临川哥哥，你跟他不是一路人。就算你们曾经是关系很好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