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侍郎面带惊骇,当即道:“娘娘明鉴,下官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研制新火铳,忙得不可开交!何况下官对您!对魏大人皆是忠心耿耿,如何会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下官冤枉啊!”
他一开口,兵部的几个官员纷纷出声附和。“娘娘,大人,我等绝不可能为着那点银钱背叛魏家,还请两位明鉴!”
“兵部官员,这些时日皆是天不亮便上值,月上枝头才得以回家,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出这样的事!”“冤枉啊!”
他们一群人连连叫冤,倒是显得旁边的施元夕格格不入。
魏太后那冷厉的目光,当即落在了她的身上。这里边的人,大部分都追随魏家已久,这般事情遭人泄露出去,她必然率先怀疑施元夕。
“这份图纸出现后,除了哀家,便只有你们几人经手过,如今你们都在这里叫屈。”魏太后冷笑:“那这黑市泄漏的图纸,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底下倒是有几名官员对视了几眼。
魏家找到了那名猎户,却又在半途中被人劫走的事,在场还是有几人知晓的。
这事若都不是兵部的人和施元夕所为的话,倒极有可能是从猎户身上泄漏出去的。
可如今魏太后显然在气头上,这个话,他们不敢说。魏昌宏这些时日清减了几分,显出那双眼睛越发阴鸷,他环视了一圈,目光终是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随后道:″你说呢?”
“图纸是怎么泄漏出去的?”
此言一出,满场俱静。
在场的人听到了魏昌宏的这个语气,皆是一阵心惊肉跳。
逢着魏昌宏刚丧子,施元夕这个问题答不好的话,可是会随时丧命的。
施元夕垂着眼皮,面上看不清楚情绪,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中,缓声道:“此事与学生无关。”说得是毫不犹豫。
旁边的孙侍郎顿感压力,他急切地想要摆脱这个嫌疑,是以直接道:“这图纸本就是你所绘制,如今流落了出去,你一句轻飘飘的与你无关便想要揭过去,未免也想得太好了些!”
“兵部这些时日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却半点不见踪影,论起嫌疑来,你不知要比我们重了多少!"他吐出这番话后,魏昌宏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孙侍郎泄去了大半压力,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脑子倒也活泛了起来。
他连忙上前两步,高声道:“说到这位施小姐,下官突然想起了一事!”
“前些时日,下官听闻她被请到了郡王府中,是方运方将军亲自上门去接,才得以脱身。”
“娘娘、大人!火铳改制图纸,是比我等项上人头还要更重要的东西,我等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决计不敢做出这等事,可施元夕不同一一”
孙侍郎猛地抬头,掷地有声地道:“黑市内将图纸散播了出去,对她是最为有利的!这般机密的图纸一旦扩散出去,广郡王那边也好,其他人也罢,皆不会再将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的压力,风险顿消,再不必面对当口那等局面!"孙侍郎越说,声音越是洪亮:“是以,下官认为,泄露机密的人,必定是她施元夕!”
不得不说,孙侍郎为官多年,反应速度尤其的快。这番言辞,确实说中了施元夕的要害。
当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太后那双锐利的眼眸,如同看待一个死人一般,开口问她:“是吗?”
仅这两个字,却将殿内的气氛压至最低。
旁边候着的几个殿前侍卫对视了眼,皆是抬手握住了手中的刀。
眼看局面将要失控,施元夕却在此时抬起了头,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孙侍郎,开口就道:“孙侍郎也知道,这图纸是我一人所有。”
“既是如此,我为何要将原本我可以一个人独占的荣华富贵,直接泼洒了出去,分给了所有的人!?“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讥笑道:“若我是那等目光短浅,别无所求的人,那我从一开始便该拿这份图纸换个好价钱才是。”“又何必巴巴地将此物呈到了太后的面前,进献给太后!?”
孙侍郎神色难看:“你进献图纸的当日,方运将军已经找上了你,谁知你究竞是主动献的,还是不得不献?”这话说出口后,他自己也察觉不妥,忙分神看了眼魏昌宏的神色。
好在魏昌宏脸上并无什么不悦。
魏家在京中行事猖獗,此事是事实。人都已经找到了门上了,还能够任由她来?那还是魏家吗?施元夕却只冷笑道:“你可以怀疑我进献的用心,却不能把我当成个傻子,图纸是我呕心沥血所绘制,我放着泼天富贵不要,非得顶着被发现的风险,将其贱卖。”黑市内的图纸,至多不过卖了三万两,确实算是贱卖了。
施元夕抬首,看向了上首的魏太后,沉声道:“娘娘,学生知晓,此刻我说些什么,怕是都难以打消您心中的怀疑。”
“但事出突然,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