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空水壶,好半天也不拧盖子。许哲则盯着自己刚刚被她揉过的那条小腿瞧,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儿。
后来还是许哲忍不住先开口:“你这壶里是不是没水了?”
“哦,喝完了。”
“给我吧,我去给你打点儿。饮水机走几步就有,就是热水用得太快。人太多没办法。”
“不用了,我去倒点,喝凉的就成。”
许哲就拉住她:“你坐吧,我去。”
说完他拿起热水瓶掀帘子出去,不多时就打了一壶热的回来。
赵惜月又感动又难过:“许哲啊,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
“我也知道对你太好不妥,像是给你希望却又不负责的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像现在这么浑蛋过。”
“你不是浑蛋,别这么说自己。”
“我定不下心来却又偏偏喜欢你,这样真不好。”
赵惜月倒了半杯热水,又在那儿竞凉水:“那你见着她了,什么想法。你们是不是要……结婚?”
“没有的事儿。她不记得我了,也没有要跟我恋爱的打算。只是现在她情绪不太好,我想等她彻底恢复了再看。或许她很快会找到男朋友,也不会把心思放我身上。”
“她怎么了,受刺激了?”
“养父养母对她不好,让她受了不少刺激。现在回来了,或许会慢慢好的。”
赵惜月拿着那杯兑好的温水发呆:“其实细想想,她也挺可怜的。如果不是走丢了,你们一起长大的话,现在搞不好真结婚了。”
“也可能只是朋友而已。赵惜月,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听了可能觉得我不是个东西,但我还是想和你说。”
“你说吧,我不生气。”
“我现在没办法跟你承诺什么。如果你愿意等我,我特别谢谢你。如果这期间你不愿意等了,想和别人好了,我也不会插手。我对她没有爱情但有责任,我想把她的病看好再说。所以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
“所以你要叫我赶紧去找别人?”
“平心而论我当然不希望你找。但我没资格要求你为我守身如玉。你要觉得杰西不错也可以试着处处看。”
“算了,那我宁愿等你好了。”赵惜月冲他眨眨眼睛,“其实我们年纪都不大,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谈恋爱,搞不好有机会走红,谈了以后还要想借口甩,多麻烦啊。还是一个人过吧。你赶紧给她治病去,万一她瞧不上你没关系,上姐姐我这儿来,我养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咱以后再不吃素了。”
说完自个儿先笑了起来。许哲也笑,只是笑得多少有些勉强。不过赵惜月的话有道理,人生还长着,谁知道以后的事情。更何况孙月莹也没看上他,他也不必急着背负什么包袱。
现在治病才是关键。
许哲起身告辞,回到家中已是半夜,在床上辗转几个小时才入眠。
结果天刚亮就接到电话。他没看来电显示,接起后电话那头半天没说话,他也不就催促。
大概五分钟后,一个柔软的女声响起:“许哲,你今天有空吗?你上回说的那个医生,我想去见见。”
“好,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还是晚班。
“有空,要我去接你吗?”
“好的,早上九点,我等你行吗?”
“好的,明天见。”
挂了电话后许哲又没了睡意。
他和孙月莹是在元旦家族间聚会时碰上的。那个花园里跟女鬼似的人就是她。两人见面后统共说了不到三句话,其实就打了个招呼。
就像妹妹说的那样,孙月莹是个很安静的人,只是过于安静了。连他这种向来不喜欢说话的人,都觉得她有问题。
后来问了父母才知道,她这几年一直在美国,怎么去的没人弄得明白,只知道她被一对白人夫妇收养了。
那俩夫妇是衣冠禽兽,看着斯文体面,关起门来对她非打即骂。她在美国的生活如同地狱,性格被弄得过分胆小敏感。后来还是孙连两家靠着钱财和背景,走了很多程序才让她和养父母脱离收养关系,顺便被带回国来。
现在她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好起来,别再整天一个人闷着,从早到晚不说一句话。
心病还得心药医,许哲决定带她去见心理医生。